孟欣“韵洋,你怎么了?”
王韵洋抬头,那张脸似乎被泪水糊了整张脸,那张漂亮的脸蛋抬起头让人怜惜。
王韵洋“我妈妈病了,我爸爸说……我爸爸说……反正我现在要回去一趟。”
王韵洋的声音都是抖的,她颤抖着握着手上的心,慢慢的将信件团成纸团。
孟欣拍了拍王韵洋的肩膀,王韵洋看着她。鼻尖红润润,那模样娇滴滴的,下一秒就扑在孟欣的怀里痛哭起来。
孟欣缓慢的将王韵洋手里的信件展开——
上面字字句句都是对其母病情的描述。据王韵洋说,她刚来的时候,父亲就升了官。本来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事情,可现在这个样子却让王韵洋的心一沉。
王韵洋请了假,急急匆匆的赶到了父亲给她新地址的地方。她坐上了火车,任凭绿皮火车往前行驶着。沿街的风景很美,但是她已经无心去看。
一直以来她都是待在自己的那个小岛上,没想到这一次出去竟然是这幅光景。
窗外的风景一闪而过,有些枯萎的花枝,让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母亲手机农村人,也操劳了大半生,却没想到最后落了一个这样的结局。
她握紧了手中的手帕,白皙的手指都爆发出了青筋。
终于到了地方之后,她在火车站茫茫人海中看到了自己父亲的身影。大概是因为母亲的原因,父亲也开始变得加速苍老起来,以前他还没有觉得分开一段时间之后,她发现原来他们都在老去。
自己虽然什么都没有做,但却夺走了他们的青春。
王韵洋“爸,我回来了!”
王振彪“回来就好,我带你去看看咱们家的新房子。很大很大,你妈妈……把它整理的很好。还有你的房间,你的房间也是……”
王振彪说着就开始哽咽起来,明明女儿才走没多久,明明一切都在按着好的方向发展。
王韵洋“爸……”
王韵洋说话间就抱住王振彪,他抬起手,擦干父亲的眼泪。手指触摸着父亲苍老的脸庞,那脸上沟壑一般的形状,让他想起了干枯的树皮。
明明自己的父亲也没有多大年纪,却衰老的速度有这么快。
或许是生活的重担,压得他喘不过气,又或者是其他的东西,反正父亲已经不再年轻,后续的任务也都交在了他和哥哥身上。
王振彪“老了,有点小毛病了。一遇风就开始流泪。”
王韵洋没有拆穿父亲拙劣的谎言,她只是跟着父亲走着,缓慢的一步步的走回家。
张桂英此刻已经很难下床,她就坐在床上焦急的期盼着儿女的到来。
王海洋在一旁看护着她。
张桂英“是韵洋回来了吗?”
这不知道是她第几次询问这件事,王海洋不急不缓的回答。
王海洋“还没有呢?爸已经去接了,你就不要担心了。”
张桂英应了一声。
张桂英“海洋啊,你啥时候结婚啊?妈都快死了,还没有看到你结婚,给妈冲冲喜也好呀,你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张桂英白着一张脸,她的皮肤本就不白,现在生了病倒是白了一个度。和所有的妈妈一样,他也在操心这两个儿女的事情。
王海洋“妈,你说什么呢?你这个病好治。”
张桂英张张嘴,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她当然感觉到了自己日况愈下的病情。
张桂英“好治啥呀,俺小时候村里就有这样病的人,最后拖了一个月就死了。”
张桂英“俺也算是幸运,才活了这么长时间能看到你和你妹妹,你妹妹还好,她现在有男朋友了,你呢?在家里种田也不找一个女朋友,找一个老婆回来。”
张桂英“等你妹妹回来,我要让她和江卫国订婚,这样一来就算看不到你们结婚也能看到你们订婚了,到时候再把德华他们喊过来,我也想看看他们。总不能不聊天聊地,连一个亲近的人都没有吧?”
张桂英一系列的行为都像是在交代后事一般,王海洋自以为自己是一个很坚强的人,但是在那一刻却潸然泪下。小的时候总是调皮,不让父母省心,现在看到母亲这个样子,他心里是最难受的。
王韵洋“妈!”
在看到张桂英的那一刹那,王韵洋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她扑在张桂英身上,摸着她骨瘦嶙峋的手,那只手干枯的像是一棵枯树枝,似乎轻轻一碰就会断了。
王韵洋怎么也没有想到明明走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甚至还有些发福的母亲现在去形容枯槁。
张桂英“哎呀俺类娘嘞,你这是干啥呀?你妈还没死呢。怎么还提早哭丧呢?高兴点儿,你们都回来了,能让我再看你们最后一眼,就这样妈就满足了。”
张桂英的手不断地抚摸着王韵洋的后脑,以后王韵洋感受不到这样的母爱了。
王韵洋“妈,不许说这样的话!可以治好的!”
张桂英向王韵洋摇头,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虫一啃咬一样,有时候不用止痛药,自己都能疼昏过去,这样的感觉她也不想太忍受了。
张桂英“卫国没跟你一起回来吗?妈,临走之际想看看你们两个结婚,你们两个订婚,让妈看看好不好?这件事情由我们女方说,确实影响不太好,但是妈都这样了,闺女你就让妈圆个愿望吧。”
王韵洋不知道自己的母亲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她只得点点头,回到父亲给自己指的房间。那个房间被打扫的干净又整洁,所有的东西都很有条理的放在那里,但是韵洋来不及参观,着急的拿起信纸,在桌面上写下一个个字,她的手颤抖着,几乎握不住笔。
王海洋“韵洋,你知道吗?这些日子妈其实很痛苦,唯一能支撑她的是你,还有我。她一直想看着我们两个结婚,但是我一直都没有女朋友,只有你有一个男朋友,所以你还是找他订婚吧,虽然我很不看好他,但是这是最后的办法了。我会写信给安阿姨他们,让他们过来看看,妈不可能让她这么的就这样过去了。这段日子妈也很无聊,他躺在床上哪里都不能去,有时候就会和我说她想小岛的人了,想姑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