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父母在那天晚上来了,后面跟着两人,带着大包小包,然后和我打了个招呼就去她房间了,那两人在次卧里面收拾房间,然后她父母就出来说什么这段时间麻烦我了,然后什么什么的。
真的,是被扫地出门的吗?看着不像。而且,家里应该不缺钱吧。
她的母亲尤为热情,拉着我的手说了一通话,然后手伸向包的时候被她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然后两人被拉到了门外,在门口絮叨了很久,然后进来说了声抱歉就离开了。
我只是默默观察着,脑子里有个想法在逐渐成型,或许可以验证一下。想到这我突然笑了,又犯老毛病了,看来还没改干净。
于是也不去想了。
她就这么住下来了,但是好像也没怎么看见她出去找工作,只是偶尔背着包带着电脑出去几趟,然后回来,继续拿着手机或者电脑敲敲打打。
我并没有窥探别人生活的意思,只是每一次她都是在餐桌上摆弄她的电脑,还每次都能在我回来的话时候被我撞见,然后慌张的合上电脑。
其实她就算不合上,我也不会无聊到去看其他人的电脑。
如果说多了一个合租室友有什么坏处的话,目前我没想到,但是好处是,她会卡着我的下班点给我做饭。
我说过不用这么麻烦的,她却一本正经的说我给她帮了这么大忙,做几顿饭而已,不算什么麻烦事,本来她自己也要吃饭。
在推辞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所以我把碗刷了。
刷碗的时候总感觉有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我身上,回头的时候却又只的看见她在回消息。感觉出错了?或许未必。
我有了点探寻的意味。毕竟,下钩子的人也是想让我来关注吧。
她露出的“马脚”不少,或许只要稍稍想想我就能想到,但是,目的是什么?
我休息的那一天,我敲她的房门,说:“聊聊?”
她愣了一下,然后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又迅速用垂眸掩盖。她嗓音低柔,说:“好。”
“三个问题。可以如实回答吗?”
“不确定,看你问什么咯。”
“你没有被扫地出门吧。”
她似乎不意外,耸耸肩,说:“你觉得呢?”
我抿了抿嘴,舌尖扫过上颚,又道:“你其实也并没有你之前说的那么窘迫。”
陈述句。
她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像一个小钩子,有点心痒痒。
她没回答。
我接着说:“你对我是蓄谋已久?”
疑问句。
笑容更加放肆,目光灼灼眼角似乎勾起一层媚意,她靠近了一点,气息若有若无的打在我脸上,说:“猜对了。怎么奖励你才好呢?”
乖乖女只不过是她的一层接近我的皮囊,她从没打算一直假扮乖乖女。她抛出来的都是钩子,等的,不过是一个愿者上钩。
狐狸。
走神之际她已经从座位上下来,走到我面前,用手缓慢抚上我的耳廓。那儿传过来的刺激迅速让我回神,然后视线中突然出现一抹丰盈。
视线急剧收回,迅速看向地面,想往后退,却被她抢先按住肩膀。
她俯身,在我耳边开口:“我是弯的,我觉得……你也是,给你时间考虑。”混杂着潮湿的气流穿过耳膜,激起一阵鼓噪,微弱的电流穿过心尖,带来酥麻的感觉。
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我站起身来,略略带着一些提防。
她笑了,说:“姐姐,我等你哦,别让我等不及哦。”然后转身进了卧室。
妖精。
窗户纸捅破之后她好像更放肆了,理智和情感总是在博弈,争夺着,没有谁胜谁负这一说。
她确实没说错。但是,不该这么草率。
所以,一直在忍。
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好像有点轻而易举又莫名其妙。或许也是在等,等一个顺理成章,理所当然。
那天我休息,她买了一些果酒,在我回来的时候,抬起她的头,问我:“喝点?”
许是气氛使然,也可能是馋虫作祟,我点了点头,在她旁边坐下。
两人没什么言语,只是喝酒。
也不知是何时,微风轻柔卷上竹枝,竹枝摇摆,躲开风的纠缠,但风是无处不在的,又怎么能躲,又怎么想躲。
锁骨间传来一阵刺痛,云雾间传来声音,道:“真能忍啊你。”
竹枝被摇曳出来一些细小的伤痕,不觉疼痛,风却懊恼起自己的作为,轻柔抚平伤口。
弹簧再好也是有限度的。
眸中已经不甚清明,只是问:“清醒着?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她缓慢的眨了下眼,然后点点头。
竹枝不想成为被玩弄的一方了,这片天地本该就是它的主导。
风声有些呜咽。
或许都乱了。
微风是柔而无形的。
许是一丝凉意,竹枝停下了与风共舞。
不该如此的,就算是,也该是在清醒的状态下。
终是偃旗息鼓。
晨曦透过窗户打进来,照在眼皮上,感到了些许光的朦胧。
静耐了一夜的风终究是渴望着,带着竹枝起舞,却一步步被攻城掠地。
雨淅淅沥沥的下起来了,带来一阵潮湿,枝叶沙沙作响,也沾上雨水,风声逐渐欢啸又逐渐消音,一时间有些静谧。
雨停了,也清理干净了,天已大亮。
街上的行人已经开始奔走劳累,屋内的人儿心满意足的陷入安眠。
我看着她,抿了抿嘴。
该想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