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这大学已经一个多月了,除了上课,也没什么多余的活动。
舍友说,去酒吧吗?不知道为什么,我应了好,引起她的震惊,这是我这一个多月一来第一次答应她的邀请。
我们顺利的到达酒吧。如我想象中一样,很吵,五颜六色的灯火晃在不同的人脸上,映照着不同的神情。鼓噪的打碟声震着耳膜,引起些许不适,很快就适应下来。
舍友她熟练的点好卡座,带我走到位置上坐下,不久便走到了舞池“摇摆”,我拒绝了她的邀请。
我在喧闹的酒吧了安静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也了解着周围的一切。
目光猝不及防和一人对上。她,好矛盾。
明明是衣着妖媚的模样,为什么?有着这么干净清澈的眸子。在这个酒吧显得格格不入。
她也看见我了,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便朝我走了过来,我下意识的低下头。头顶传来她的声音:“方舟,认识一下?”
很清冽的嗓音,如果唱歌的话应该很好听吧。我抬头看她,越过她的身体,我看见她同伴鼓励的手势。
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面色不显,也只是轻轻笑:“你好,我们认识吗?”
她愣了一下,随即就在我旁边坐下,手里端着一杯酒,凑过来,我能闻见她身上得香水味,没判断错的话,应该是一种木质香,是什么呢?
“我叫郁缱。”
“哪个缱?”
她笑了,把酒杯放下,拉起我的手,一笔一划的在我手心写着,她说:“缱绻的缱。”
她没做美甲,划过手心的时候没有刺痛,却带来些许的痒。
我轻轻点点头,收回的手在身后悄悄握拳,企图消弭这种痒感。
她又端起那杯酒,喝了一口,我盯着她看。
她偏头朝我笑,笑容很慵懒,说:“尝尝?”
我点点头,把着她的杯子便喝了一口,她显然有些诧异。
“不怕我在酒里下药?”
那酒度数不低,我喝了一口明显就感觉自己晕晕乎乎的。但是还能听清她说话,我摇摇头:“你会吗?”
她似乎是没想到我这么问,自嘲似的笑了一下,说:“不会。”
“那你为什么觉得我不会?”
“直觉。”
她笑了,在灯光下显得愈发妖艳。
酒意上涌,我有点犯迷糊,郁缱注意到我神色变化,用手背摸摸我的脸,问:“不能喝酒?现在醉了?”
我疑惑的看着她,点点头,想了想,又摇摇头。
她笑了:“怎么有人不会喝酒还来酒吧。还这么不设防。”
我盯着她看,视线聚焦又模糊,只看见她红艳的嘴唇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听不见,我靠近过去,想听得更清楚一点,然后突然失重倒在她怀里。
“怎么?碰瓷啊?我可不会给你钱。”她声音有一点慌张。
我窝在她怀里摇了摇头,又蹭了蹭她,找到一个舒服的自己趴着。
“方舟?醒醒?”声音好像离我很远。
再醒过来的时候,眼见的是白茫茫的天花板,我迷瞪的坐起来,听见浴室有动静,接着就看见郁缱从浴室里面裹着浴巾出来。我愣了一下,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松一口气。
“我可没对你做什么,昨天你倒我怀里就睡着了,我可以废了好大力气才把你运到酒店里来的。”郁缱没好气的说话。
我点点头,说:“酒店多少钱?我转你。”
她摆摆手:“没多少钱,不用还了,醒了就快回去吧,看你这样子估计你也是附近大学的学生吧。”
我执拗的想把钱给她,她笑了下,开口说:“总统套房,一晚上大概是11553,给你抹个零,算一万吧,给钱吧。”
我懵了,半天才嗫嚅着开口:“我没有这么多钱。但是我可以分期。一个月大概能还1000左右。”
她笑了笑:“行啊,留个微信,到时候把钱转我。”
我便加上了她好友,收拾收拾我也就回学校了。
回到宿舍,舍友凑上来问我昨晚去哪了,我如实告知,然后她可怜我说,喝醉了还搭进去一万块钱。
我笑笑没说话。
没过多久,赶上校庆,邀请了优秀毕业生发言,我坐在台下,一眼就看见了郁缱,她是优秀毕业生?
大一的学生坐到比较靠前,郁缱的目光和我对视上,对我笑了一下。我旁边的舍友瞬间兴奋,说:“你居然认识郁缱?”
“那就是我欠了一万的人。”
舍友倒吸一口凉气,那还是不要认识的好,我没说话,只是盯着台上的人,很漂亮,很吸引人,但我依旧觉得她很矛盾。
校庆结束,郁缱给我发消息说:到后台来。
我依言来到后台,她一人坐在后台,我产生了一种她一种在等我而且等了很久很久的错觉。
快步走近,话在喉咙力打了几个转,轻声唤:“学姐。”
她挑眉,似是没想到我这么叫她,笑了一下,说:“坐。”
我顺从坐下,她便开口说:“正好,我本来想在微信里和你说的,但是转你一想还是当面说的好,本来还想什么时候约你出来,刚好,现在就很好。”
我有些困惑,问是什么事。
她点开一段视频,是我喝醉后抱着她占便宜,虽然也没干出什么实际性的事情,但也明显可以看出来她当时被我整的听手忙脚乱的。
我一时间有点脸热,我喝醉之后是这副样子吗?
隔了一会,我说:“为什么当时不说?”
她笑了笑:“这事吧,你说巧不巧,我朋友正好是这酒吧的老板,那天她们查监控的时候,刚好看见这个片段,便导出来给我看了,这不,我来找你要个说法嘛?”
我试图理解一下,然后开口说:“要赔偿吗?可是现在没有多余的钱了。”
郁缱笑笑:“不用赔钱,帮我个忙,如果完成的好,之前的也一笔勾销。”
“什么事?”
“当我女朋友。”
我眼睛倏忽睁大,连连退几步,作势就要跑,她一把拉住我,说:“假的,骗骗家里人。”
“为什么?”
“因为被催婚啊。”
“那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合我眼缘。”
“啊?”
“我可以给你几天时间考虑,不过,过期不候。”
我晕晕乎乎的回到宿舍,说实话,我有一瞬间觉得这是诈骗。
舍友见我不对劲,问我怎么回事,我只是摇摇头,也没多说什么,自己一个人在这思考。
隔天,我答应了她的要求。
原因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只不过想这么做,那便这么做了。
答应之后好像也没什么变化,只是有一天,突然接到一个电话,问我是不是郁缱的女朋友,让我来一个酒局接她,我答应了。
那人发过来一个定位,我打车过去,那人便架着郁缱在路边等着,我下车快步过去,从她手里接过郁缱。郁缱身上酒味很重,有点熏,我让司机把窗户打开透透气,也顺带醒醒酒。
郁缱似乎清醒一点了,嘤咛了一声,睁开迷蒙的眼睛,然后看见了我,她说:“小舟?”
我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她便笑了,我问她家的地址,她迷迷糊糊报了一个地址,倒是离我学校不远,等把她送过去之后正好可以回学校。司机师傅开车很快,马上就到了地点,我扶着她出来,然后在打车软件上付钱。
这是一梯一户的公寓楼,需要电梯卡,我便翻找她的包,找到电梯卡,问是哪一层然后上楼。
把她扔到床上,我打算走,她一把拉住我的手,用力往后拽,我失重倒下。
她睁着眼睛看着我,视线却没有聚焦,我闻到她身上的味道,还是之前那种木质香。
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看见她的嘴唇一张一合:“小舟,真的是你吗?你回来了。”
这句话有点奇怪,我刚想开口,她好像突然清醒了一下,起身说要卸妆,洗澡。
有时候不太能理解喝醉酒的人的行为举止,好吧我也喝醉过。还是一口倒。
我守着她她洗完澡,卸完妆,嗯,还护肤了。如果不是她酡红的脸颊我可能觉得她压根没喝酒。
她倒在床上的时候我想走来着,她一把就把我拉进了她怀里,在我耳边轻声说:“别走,陪我好吗。”
我默然,给我舍友发消息说不回去了,安然睡去。
早上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走出房间发现郁缱已经做好早饭了。
我自然的坐在桌上,开始吃早饭。
郁缱似乎有点意外,开口说:“你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问了你就会说?”
她沉默了一下,说:“会。”
“我们是不是以前认识。”
“是。”
“你喜欢我?”
“喜欢很多很多年了。”
“你今年多大了?”
“23。”
我高中由于生病休学了两年,如此算来,她只比我大一岁,几乎就是瞬间,我想起来那个小姑娘,或者说,大我一岁的姐姐。
“你原本就叫郁缱吗?”
“不是。”
“你原本姓温,对吗?”
“对。”她苦笑了一下。
“催婚是假的?”
“不是。”
“你有足够的资本来对抗吗?”
“可以一试。”
我没在继续往下问,很快吃完了早饭,擦擦嘴,我说:“温姐姐,好久不见。”
几乎是同时,她眼里泛起了一层水雾。我笑了下,递给她纸,说:“你还是这么容易哭啊。”
她拭去眼泪,说:“原来你还记得我。”
我笑笑:“怎么会不记得呢?”
“你之前怎么突然失联了?”
“不过是一场“病”而已。”
“那你现在好了吗?”
“早就没事了。”
“那…”她迟疑的开口,“你喜欢我吗?要是不喜欢的话我马上离开你的视线,保证不打扰你。”她说的飞快。
我沉吟了片刻,看见她紧张的神色,笑了:“刚好,我也喜欢你很多年了。”
郁缱的眸子瞬间发亮。
“不过。”我看见郁缱面色露出一丝迟疑,接着说:“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眼睛很熟悉,但是,也不过6年没见,你怎么变化这么大?”
郁缱只是笑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不喜欢我这样吗?”
我摇摇头,是喜欢的。只是依旧觉得矛盾。
我和郁缱约好,在没有可以彻底脱离掌控面前,我和她都是假的女女朋友身份。
经过那所谓“养病”的两年,时间于我而言不过是一串数字。
我26岁的时候,郁缱正式向我告白,我等来我的公主,她也终于圆了她年少心心念念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