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痛不是回忆

“兄长，或许我可以陪你，至少最后……”耳畔幽幽传来不轻不重的话语，环绕着他。

本就不遂人意，他心中涌动最痛苦的地方就在这。

小时候的时光还算舒心，至少他不是一个人，还要父母，不韵世事的孩童，在那时已然成为过去。

沈王爷闭上眼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无聊时他会不自觉地摆弄身后的尾巴，说实话白色让他承受太多，无数次他想变成和父母一样有绚丽的色彩，但无论怎样，终究不过悬梁一梦。

十岁那年，因为淋了接近三个小时的大雨，有一段时间卧床不起，当知道他们和自己是不样时，他拖着病重的身子跑去质问父亲。

凤凰城最高处，他偷偷溜进里面，一步一步才在冰冷的台阶上，对他来说遥不可及，嗓子灼痛感肿胀火烧一般，一手扶着墙面一手沿着嘴轻咳。

他恍惚了，不知道还有走多久，无比漫长坚信，因为他和别人不样。

父亲敏锐听到咳嗽声，小孔雀停下逐渐变慢的脚步，凌厉不可侵犯的眼神，贯穿了他，明明还没做什么就开始心虚，冷冷看上一眼，灰白色又因病在身羽毛变得僵硬。

"为什么..." 他嘶哑地喊出，声音中并无愤怒，带着一丝哭腔。他付出了无数的努力，为何始终无法改变？尽管生活无忧，尽管接受了最好的教育。

为什么？为什么不等他把话说完？没想到耐心消耗如此之快，还是……直到他在也不可能拥有色彩，对他失望透顶，心灰意冷？

就连着点耐心现在都不屑给他吗？

小孔雀心中涌起一种强烈的被欺骗之感，这种感觉让他倍感痛苦，因为他与他们截然不同，这种被身边最亲近的人欺骗的痛苦更是难以忍受。

“你说啊，怎么不说了？”

“你说啊！”他用尽全身力气，吼出这些年未曾发泄的冲突怨恨，羽毛染上泪水，眼中蒙上一层水雾，模糊了父亲的身影，也打乱了他最后试图挣扎的心，被束缚住，永远也摆脱不了，他是“白色”的事实。

父亲依然无动于衷，紧紧跟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眉宇间流露冷漠，如冰山一样永远不可能为他融化一角。

·

他就这样被抬回了床上，眉目紧绷，像失了魂似的，总是不可避免已经注定终身，他对自己说。

闭上疲惫的眼睛，所以之前只是徒劳而已？

想到了不管多么努力都得不到认可，那些人会头来怀疑的目光或是质疑，在下面窃窃私语他依稀可以听到，到底那一步出了错？

显而易见

“你怎么了？兄长？没事吧？”从身旁传来的声音把他带回现实，四目相对。

“我没事。”压着嗓子轻声细语，那些面目可憎的样子，她不是不知道，但她还是问了，自己不傻。

可多年过去了，这幅单纯懵懂的脸蛋依旧让别人喜欢、被爱着，可他呢？一直遭人唾弃，在阴影中用手艰难爬行，为什么她偏要靠过来，他的怒火也不该她承受，但看见满面笑容跑向他的少女，

“不要跟过来。”冷漠的回看她一眼，便不在留恋。

多年以来的病痛将他反反复复拉进过往，身心的摧残，在充满泥泞的地面摩擦。

所以，他一直都清楚，他是不被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