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昭君“大话人人都会说,不过是侥幸答对罢了。”
站在裴晚秋二人身后的女子不屑的说道。
裴晚秋转过身去,才发现出言讥讽的正是何将军的嫡女——何昭君。
万萋萋“岁穗,你和她有仇啊?”
一旁的万萋萋一边小声的和裴晚秋说道,一边朝何昭君翻了个白眼,虽然不知道她和自家岁穗有什么恩怨,但岁穗的仇人就是她万萋萋的仇人。
裴晚秋“上月骑射比赛,我赢了她。”
裴晚秋没有多解释,这何昭君,自诩是将门之后,自从上次输了之后,面对她就只有这一个差劲的态度,老早就习惯了。
裴晚秋敷衍的冲何昭君笑了笑,拉着万萋萋转身,完全没有理睬的意思。
身后的何昭君大怒,气的干瞪眼,见状就要冲上去理论一番,被旁边的楼垚扯住了衣角,满是不赞同的劝导她。
何昭君“你到底帮谁?楼垚,你怎么长他人志气 灭自己威风?”
何昭君丝毫没给他面子,当着众人的面就对楼垚甩脸色。
楼垚这人也是愣,神色尴尬的站在一旁,也不知怎么让她消气。
程少商“这位公子自然是明事理的人,哪像你,无缘无故的瞧不起人。我看这位女公子说的可不是大话,是有十足的把握。”
从人群中又钻出一个红衣的小女娘,周身透着一股活泼的气息。
何昭君“你又是谁?轮的到你和我说话?”
何昭君瞥了一眼她,些许是觉得没面子,也没理楼垚,转身就往外走。
身后的楼垚朝这女娘和裴晚秋万萋萋三人作揖,以示歉意,紧接着也跟上何昭君的脚步。
裴晚秋对这红衣小女娘倒是很有好感,只是这边还在等着答题,因此只是互通了姓名,紧接着便继续准备猜灯谜。
灵山派弟子「画时圆,写时方,冬时短,夏时长,猜一字。」
裴晚秋“是日字。”
袁善见“此乃日也。”
袁慎和裴晚秋两人又是同时猜出答案,接连十几题过去,双方均是平手,转眼间所有灯谜都出完了,结果依旧如此。
酒楼小二“这位女公子,楼上袁公子想给您出一题,不知可否答应。如若女公子你能答出,这些灯笼和四坛千里醉都归你。”
酒楼小厮得了楼上的嘱托,下来和她商量。
裴晚秋“可以是可以,只不过俗话说得好,有来有往,我给他也出一题,答对了我什么也不要,另附一本白鹿山藏书——《续通典》。”
裴晚秋可不惯着他,哪有单单他出题自己答的道理,这不成了夫子考问学生了吗?
众人议论纷纷。
楼上的几人也在讨论,一个青衣公子对着袁慎挤了挤眼:
“好福气啊善见,如此美貌的女娘,还附上《续通典》,你可不要错过啊!”
袁慎皱了皱眉,身旁这人言语间的轻佻和戏谑听起来就令人无语。
他没理会身旁的人,向前几步走到栏杆处,开口答应了裴晚秋的要求。
袁善见“当然可以。”
裴晚秋“请。”
袁善见“井径二尺半,立三尺木于井上,从木末望水岸,入径一尺,井口至水的深度是几何?”
又是算术题,从小到大都爱问这种问题,裴晚秋在心里嘟嘟囔囔,手里的动作倒是没停。向一旁的萋萋那借来灯笼,将灯笼的木柄置于井口之上,朝里面看了几眼便有了答案。
裴晚秋“四尺半。”
袁善见“女公子答对了,恭喜。”
袁慎面带笑意的朝下看去,和裴晚秋正好对上了视线。
裴晚秋臭袁慎,认出来了还冲她笑,不要脸!
没错,袁慎早在裴晚秋刚开口就认出来了,二人虽然儿时就断了书信,可奈何都城就那么大,世家宴会交集还是有的。
也是奇怪,虽宴会上男女不同席,可每次裴晚秋躲着其他人独自偷闲,都能碰上他,两个人每次一碰面就火星四溅,最后总要落下个争吵不休的结局。
裴晚秋“那袁公子,我出上联,不知你可否回答出下联。”
袁善见“女公子请。”
裴晚秋“水底月是天上月。”
袁慎愣了愣,倒不是答不出来,只是这下联……
似乎是看出他有些犹豫,裴晚秋挑衅的看着他。
袁善见“袁某甘拜下风,女公子,灯笼和千里醉是你的了。”
小厮将灯笼和千里醉拿到了裴晚秋面前。
裴晚秋“萋萋你挑一盏吧,少商,你也来。”
十几盏灯笼,裴晚秋一个人可拿不下,萋萋少商二人各拿了一盏之后,她自己也留了一盏,其余全都送给了围观的女娘们。
万萋萋“岁穗!你太厉害了!!这可是袁善见哎,你居然能让他答不上来!”
裴晚秋“劳烦帮我把这盏灯笼送给楼上袁公子。”
她挑出一盏灯笼,交给小厮。
楼上的公子们听到这话,更是激动
“啧啧啧,不愧是善见,太受女娘欢迎了。”
小厮将灯笼呈到袁慎面前。
这裴岁穗真是吃不得一点亏,他看到灯笼的那刻就知道她的“好意”——这灯笼的形状是一只狐狸,这是在说他狡猾呢。
既然她送上这么一份“礼物”,那他自然也要回礼。
袁善见“裴娘子,留步。”
袁慎喊住裴晚秋,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做工精细的绣球,向她这抛去。
裴晚秋微微抬手,接住了这个绣球。
做工还算精致,上面还有她喜欢的鹤,嗯,那就勉强留下吧。
裴晚秋“千里醉送到裴府就好。”
眼下没带侍从,这千里醉就直接吩咐小厮送到裴府。
看在绣球的面子上,裴晚秋冲楼上的袁慎敷衍的摆了摆手,拉着万萋萋和程少商就要离开。
黑衣男子“裴家娘子……莫不是裴府独女裴晚秋?”
楼上的几人眼带深意的看着袁慎和裴晚秋之间的动作,这传闻袁慎和她可谓见面就吵,实属冤家,如今看来传闻可能有假,这哪是有龃龉,分明就是有故事。
这边的袁慎可不知背后友人的想法,或许也不是不知,只是不在意。叫侍从收好灯笼,径直走回桌前坐下,继续品酒。
其余几人见状,也坐下,言语间都在打探他和裴晚秋之间的关系,只不过都被袁慎或重或轻的绕开,一时之间气氛倒是也热烈。
待到他们都神色迷离,不醒人事,这席间才安静下来。
袁慎倒是清醒,手握酒杯一个人坐在那发愣,脑中不由得回忆起刚才的对联。
袁善见不是答不上来,是怕人言可畏啊岁穗……
袁善见水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袁善见他的心上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