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001

风雪来临的第一天，刚过零点，天空开始下雪，在地上积起薄薄一层。本就在冬季，人们只是感叹今年的雪下得格外早。

苏一棠踩在积雪上，可惜太薄了，接触到他的体温后化成了雪水，和院子里的花泥搅在一起，双腿上沾满了泥水。

江忆淮在旁边看着，独自品茗着那杯茶，“没有见过雪吗，这么开心。”

苏一棠听到愣了一下，转过头依旧笑眯眯的模样，“见过，但这大概是我们这几年最后一次踩雪了，未来几年都会是极寒天气，不可能再做出这样的行为了。”

“过来。”江忆淮朝他招手，“我行动不便，身处都市可不能大声密谋。”

苏一棠走了过去，脏污的泥水在地板上留下脚印，林初关上了落地窗，隔绝了外面的寒气。苏一棠坐在江忆淮的腿上，面对这种事情，江忆淮也只能皱着眉。

明明他是哥哥，却看着比苏一棠瘦弱了一圈，现在又坐在轮椅上，身材上的对比就更加明显了。

苏一棠并不壮实，甚至看起来有点清瘦，但和江忆淮这种瘦竹竿比起来，还算有肉。

而林初，这种场面早就见多了，蹲在地上清理泥水。

“哥哥，你平时靠吃仙露活着吗？”苏一棠隔着衣服抚摸着江忆淮的身体，他身上没多少肉，没有柔软的触感，甚至有些硌手。

江忆淮抬眼看着他，没有回答。

苏一棠和他对视，两个人就这样看着对方，江忆淮身体微微向前倾，他在向他索吻。

“哥哥，再主动一点。”苏一棠凑前，他们的双唇之间就差那么一点距离，江忆淮看见他眼底的狡黠，他慢慢摸上了他的脊背，后颈，他亲吻了他。

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吻，江忆淮很快抽身。“真是薄情啊。”苏一棠慢慢摸着自己的唇，感受着上面残留的温度。

林初将平板递了过去，看了一眼两位大爷，再次恢复了以往那种平静的语调，“根据预测，这次低温将会持续三十个月以上，我们囤积了超过十吨加工食品，其中大部分为罐头类，所以无需担心保质期，肉类也已经进入了仓库。”

他喝了口茶，继续道，“一切都按照我们的计划，智能蔬菜大棚已经开始启用，发电设施，供暖设施也已经启用……总而言之，在一切顺利的情况下，我们会很滋润度过这次危机。”

江忆淮低低“嗯”了一声，翻动着仓库的控制系统，“运输通道呢，一旦气温突破零下三十度，人类就不可能长期待在室外。”

“运输管道调试过了，没有任何问题，我们囤积了足够的能源，即使气温到了极端情况，我们也可以对管道进行加热。”林初为自己倒满茶，又抬头看了两位大爷，给他们两个也倒了一杯。“我们拥有12个仓库的资源，还是担心一下自己会不会因为无聊而疯掉吧。”

“这次低温是全球性的，这也意味着水，电，联机游戏，网络社交一系列都会瘫痪。”林初将茶杯推向他们，“我下载了足够多的单机游戏，也提前埋下了有线通讯。”

“林初你现在已经是一个优秀的管家了。”苏一棠称赞他，默默把自己面前那杯茶推开，他不喜欢茶这种东西，曾经也因为江忆淮喜欢而尝试过几次，结果还是喜欢不起来。

林初注意到了他的动作，起身从酒柜里拿出一支红酒，“江忆淮不太喜欢红酒，没有准备太多，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他正准备给苏一棠倒酒，突然有一只手挡住了杯口，“已经过了零点，现在喝酒会影响到睡眠。”江忆淮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林初也只能把酒收起。

“继续刚才的话题，”江忆淮把茶杯推回苏一棠面前，“无论气温极端到什么程度，绝对不能心软，收留任何人。”

苏一棠看着又推回自己面前的茶杯，撇嘴：“茶类里面富含咖啡因，也会影响睡眠……”他察觉到林忆淮的目光，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那会有很多人死去对么，”他捧着茶杯，感受着从手心传来的一丝丝温度，“但我们也救不了任何人。”

“明天早上的温度不会特别低，如果他们足够敏锐的话……”林初依旧是那种平平的语调，但他还是顿了顿，“还是可以在前期生存下来的。”

“讨论这些是没有意义的，不如早点去睡觉。”江忆淮挑眉，把茶水一饮而尽。

苏一棠和林初看着他，最后也什么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