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江芜坐在自习室的椅子上，坐姿标准，双腿并拢，放在膝盖上的手有点紧张的小幅度搅动，低着头，乖巧极了。

        “怎么一个人这么晚出来？”马嘉祺站在她对面，问，“我……夜跑。”江芜小声，看他一眼，更加小声问，“你知道……”马嘉祺坦然点头，“对，知道是你，而且上半学期第一次月考就知道了。”

        江芜无声的张了张嘴，不能说有点惊讶，应该算是相当惊讶，“你怎么知道的？”“纸条上的字跟光荣榜卷子上的字一样，所以猜到了。”马嘉祺笑了笑，“你很厉害，我看你都没有从那上面下来过。”

        “谢谢。”江芜尴尬得笑笑，“我…那个，我没有窥探你私生活，之前给你的卷子是因为老师那的作业很多是我改的，并不是故意偷看，除了有时候送东西，其他时间我没来过这……我，应该不算私生吧……”

        江芜自觉自己的行为不对，头越来越低，声音也越来越小，马嘉祺看着她，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我也不知道，这个是怎么定义的？私下接触我们还是怎么？”

        江芜心虚，不说话。

        “你微信有没有一个好友申请？”马嘉祺突然转话题，江芜懵了一下，“啊？”“我从班级群里找到的，你能…同意一下吗？”马嘉祺有点不好意思。

        江芜一愣，快速掏出手机找到好友请求，点了同意，大脑快速运转：这是什么意思？拉群谴责我？这是私人微信吧？为什么要加我微信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这么说可能有点冒昧……我之前见过你弹钢琴，在艺术楼的钢琴室，你弹钢琴的时候…很……”马嘉祺说的很慢，有点不知道怎么形容，怕冒犯到女孩，又怕不能表达出自己的心动。

        江芜是个聪明的女孩，明白了他的意思后，先是不可置信，觉得十分不真实，偷偷抬头看见男孩费尽心力想找到妥帖的形容词时，和正常人告白没什么区别，忽有了些真实感，慢慢的有点脸红，“我…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你的意思是……”

        “哦…我绝对没有要立马产生进一步关系的意思，就是想你能了解了解我…私下比较真实的我，然后……考虑一下。”马嘉祺立马解释，江芜还是有点不敢信，但面前的男孩还在等她回应，于是胡乱点点头，“好，好。”

        “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马嘉祺也不知道怎么跟女孩相处，下意识想到电视剧上的剧情，江芜看他一眼，“你确定？”马嘉祺：……  有点尴尬，笑笑算了，“那我给你打个车吧。”马嘉祺拿出手机准备叫车，江芜连说不用，自己一会儿要去找许乐意。

        “那……”马嘉祺犹豫，“陪你出去？”“乐意来接我，我在这等她就行。”江芜笑笑，“你回去吧，再让拍到了。”

        马嘉祺只好自己离开，走前还想挣扎一下，“真的不用我陪你，或者帮你干什么吗？”江芜摇摇头。“好吧，那你小心一点，玩的开心。”马嘉祺遗憾作罢，转身准备离开。

        江芜犹豫良久，终于下了决定，突然拉住他的衣摆，“其实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是爱豆，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在你之前那个舞社，我们俩个初中是一个学校，所以你私下的样子，我差不多也知道一点，我并不是用喜欢偶像的感觉喜欢你，如果可以，其实我不介意以另一个身份了解你。”

        马嘉祺愣了愣，然后就是狂喜，“你说真的？”江羞得不好意思抬头，几不可察的轻轻点头，感觉自己手里的衣角被拉开，有点疑惑的抬头，却猝不及防和蹲下的马嘉祺四目相对。

        马嘉祺的表情虽然依旧很开心，但上面明显有更多严肃。

        他很高，即使单膝下跪，也基本上可以和椅子上的江芜平视，眼神不避不躲，却满是温柔，“虽然很高兴你说的这些，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我的职业是荣誉，更是枷锁，它对我的束缚蔓延到了我身边的所有人，和我在一起，可能不会和其他情侣一样美好。我很自私，即使知道这些也想和你一起，但我希望你不是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跟我在一起的。”

        江芜没有说话，两个人对视良久，马嘉祺心软了，伸手揉了揉女孩的头，笑，“好好考虑，朋友到了好好玩，不是有微信了，记得也给我报平安。”

        江芜依然没有说话，只是看他，这样子太让人心软了，马嘉祺笑笑，刚想站起来，女孩突然身体往前倾，在马嘉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轻轻在他嘴角亲了一下，小声说，“考虑好了。”

        马嘉祺愣住，江芜的手机突然响了，外婆打来的，江芜接了电话就往外走，“外婆，没事，我马上回去。”

        马嘉祺立马站起来，下意识拉住她，女孩羞红了脸，眼睛亮晶晶的回头看他，嘴角噙着笑，漂亮极了……

        “路上小心。”马嘉祺松开手，笑了笑，江芜点点头，步伐有点急，很快就不见了。

         马嘉祺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抬手摸了一下嘴角，无声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