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二十四

第二十四章

  暗处的人不是来和萧炎比耐心的，见萧炎坐在那不动，他索性走了出来，萧炎看见他，面露惊讶，这人不是别人，就是刚刚还在石碑前检测斗之气的测验员。

  “教你的人呢？怎么不现身？”

  萧炎暗自戒备，面上却一副迷茫神色，“你在说什么啊？什么人？没人教我啊。”

  测验员轻笑，“警惕性倒不低，没有人教你，你能一年蹦六段？而且……刚才扫描我的灵魂力量也是那个人的吧，还有，你来这里就只是为了发呆？一个被打压三年到人恢复天赋之后不招摇不炫耀不报复，第一时间跑来后山发呆？这说不通，除非你有别的理由，比如——”

  “同一个你十分在乎却又不能正大光明出现在家族中的人分享喜悦。”

  萧炎经他一说才知道自己露了多少破绽，一时间脸色有些难看，“老师，我……”

  “不是你的错，炎儿，别多想。”

  药尘看着眼前的人眼神十分不善，但对方暂时没有表露恶意，他也没有现身。

  他忽然动手掐住了萧炎的脖子，饶是药尘也没捕捉到他的身法，“老师别出来！他在试探！”

  药尘顾不了那么多，哪怕对方有九成的可能是在试探，逼他现身，但他付不起那一成的代价。

  测验员掐着萧炎脖子的手忽然感觉到刺骨的寒冷同时皮肤又隐隐发烫，他急忙撤手，凝眸看向萧炎身前的灵魂虚影。

  看着他周身森白色的火焰，总觉得眼熟，“骨灵冷火？”

  “药尊者？”

  认出被萧炎喊做老师的人是谁，测验员松了口气，“我还担心萧炎是不是被人骗了，又或者有人图谋不轨，没想到是药尊者收了他当徒弟。”

  药尘皱眉看他，“你认得我？可我没见过你。”

  测验员噎住，“药尊者，中州大陆没多少人见过您，但是没人不认识骨灵冷火，更不会有人不知道药尊者是谁。”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一处再谈如何？”

  见他们犹疑，测验员闭眼缓缓运转斗气，他看向药尘，指着自己眉心浅淡的印记，“听说药尊者出身药族，应该认得这东西。”

  药尘看着他额间隐约的萧字轮廓，有些愕然，“萧族族纹，萧族当初不是……”

  “咱们换个地方再说。”

  测验员带着他们在地道里七拐八绕，走到了一间密室，药尘飘在半空，和萧炎对视一眼，又盯着测验员看。

  测验员缓缓讲着他的故事，“我叫萧怀，萧玄是我的亲叔叔，他是最强大的一任族长，也是当时斗气大陆最强的人，距离斗帝只有一步之遥……”

  “我说你们师徒俩能不能别用这种看到什么稀奇东西的眼神看我……”

  “咳，不好意思，那个，萧怀先生您继续说，当初萧玄先祖冲击斗帝失败，萧族斗圣倒跌两星左右，其余族人也有不同程度的修为折损，哪怕血脉之力殆尽，当时的萧家却也算不上伤筋动骨，怎么会落到如今这种地步？”

  他眼中带着化不去的恨，却并未多说，“当时萧族出了变故，几乎灭族，我被人救了，又护着萧家剩下的崽子躲到加玛帝国，等他们有了自保能力后，也就是萧炎的爷爷将萧家迁到乌坦城的时候，我才转身回去寻仇……”

  “我本是报着必死的想法去的，可惜仇没报成，反倒重伤濒死，即便保下了条命修为也跌了一个境界，再后来我就拖着一身伤守在萧家，等着什么时候出现有能力也愿意扛起萧族的仇恨的人，如果等不到，就这样守着萧家，守到无能为力的那天。”

  药尘盯着他看，“不知前辈能否让我看看您的伤？”

  萧怀忽然从悲伤的气氛中回神，对啊，药尊者就在这儿，什么伤治不好，当初他重伤濒死被古族长救下之后，为了不惊动魂族没去药族求药，是古族长派人乔装带他求到星陨阁的，只是后来他见萧家没落，也没什么活着的欲望，便没再继续治了。

  可如今不一样，他看见了萧炎，即便萧炎不想报仇也没关系，只要他能让萧家重新拾起骄傲，他就没有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