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下去的一瞬间,汀恬懵了。刚才不还吵着嚷着要把自己做成傀儡吗?怎么现在直接就晕过去了?
碰、碰瓷?!
再次确认他真的晕过去后,汀恬心中只剩一个念头:跑!
她立刻爬起来,丝毫没有迟疑的转头就跑。
然而还没跑几步,就莫名其妙一股强大的吸力,径直将她甩到了淮随身上。
汀恬被吓了一跳,随即大叫一声:"啊﹣-"
挣扎着从他身上爬起来,紧接着十分虔诚且麻利的跪到他面前,用手捂住脸,瑟瑟发抖道:"对不住对不住,大人我没有逃跑,您饶了我吧!别杀我,别杀我……"
俨然一副怂包模样。
见面前没有任何动静,她惊恐的慢慢抬起头。见他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由的松了口气,刚才,她被吸过来的一瞬间,还以为地上这人醒了呢!
唉!那又是谁将自己吸过来的啊?汀恬回忆起来。
就在几个时辰前,她还在天界,被夫子罚在不隐林面壁思过呢。
怎么到这儿来了,大概经过是:
汀恬被罚面壁思过,一不小心将林子点燃了,正手忙脚乱的想要去灭火,哪知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阴森森的对她笑道:"呀,漏网之鱼。"
那人心脉处中了一刀,像鬼魅一样,突然出现在她眼前。她吓了一大跳,深知来者不善。汀恬想都没想直接拿神火去烧他,谁料那人直接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窒息的感觉涌了上来。
这时火势太大,吸引来了不少官兵。汀恬变出了一把短刃,强忍着窒息的感觉,直直的冲着他的伤口处刺去。
血又涌了出来,在他玄色衫上不太明显。
汀恬却不小心伤到了自己的手指,与他的血液交织在一起。突然间,青光大作,将二人环在其中,那人脸色稍变,直接将她打晕了去。
再醒来时,就发现自己半倚在树桩上。面一双狭长的眸子,幽幽的盯着她。
那人半蹲在汀恬面前,十分用力的掐住她的脸,细细端详,道:"倒是个好容器,呈幻化之术刚刚好。"
汀恬听他这么一说,本来迷迷糊糊的,吓得瞬间清醒,火速摇头甩开他的手。什么容器!!看他这身打扮,这副表情,就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于是汀恬颤声问道:"你、你是何人,抓我干什么?"
那人不急不徐的活动着筋骨,轻蔑的笑道:"竟不知我是谁,那我告诉你,我就是魔君淮随。"
汀恬不由自主的瞪大了双眼,双手捂住了嘴巴,一脸不可思议。
这魔君,可不能说是令人惧怕的存在了,那简直就是恶魔,是死神!
传说他不死不生,无坚不摧,喜杀戮。而且还有一个怪癖,喜欢喝人血!
见了他,等于半个身子进了阎王殿。
看着面前的人,汀恬颇有些不可置信。
他面色无常,慢慢悠悠道:"你我立下了血契,你死我死,你生我生。但我这辈子最讨厌受人控制,不如杀你,一了百了。"
看向她时,眸子都像染上了血光。汀恬感觉自己要完了。
她听的脑子都快炸了,什么血契?什么生死?她惟惟确定一点:魔君要杀了她!
情急之下她吐出一句:"你杀了我你不就也死了吗!你这人到底会不会算明账!"
淮随歪头笑道:"也对,杀了你也可惜,那我不杀你了,把你做成傀儡才好呢。"
汀恬:"!"
他手心聚起一团黑焰。汀恬下意识的放出自己的朱雀翅膀,环住身体,紧闭双眼。
想象中的攻击没有到来,她只听到了一声"扑通"。还把自己吓了一跳,也坐地上去了。
紧接着就出现了现在这一幕。
汀恬又偷瞄了淮随一眼,这一眼可不要紧,差点没把她给吓晕过去。
却见他整个身体都被暗焰包裹住,通过这层浓浓的暗燃,还能看见他外露的皮肤上全都长出了一根根黑红色的……草?
她瞳孔地震,不自觉的往后退,生怕自己身上再沾上一点:"这是什么情况啊!"
突然,一股钻心的疼从心脏处蔓延开来。
汀恬眼前发黑,栽倒在地上,又呕出一团黑血。
"这是什么鬼啊啊啊啊啊啊!"她倒是把自己给吓了一大跳。
突然想起来,刚才淮随说什么"你死我死,你生我生",不会他死自己也会死吧!
汀恬给自己下了个止痛的咒,不管用。
这治不了标还得治本。
她急急爬到淮随身边,忍痛坐了起来,想到他之前心脉处的伤口,但定睛一看,那里的血迹还在,伤口却不翼而飞了。
无坚不摧是真的!
又是一阵更加剧烈的疼痛,汀恬感觉自己快要晕过去了。
他皮肤上的"黑草"还在不停的蔓延,汀恬终于意识到,可能是这东西在搞鬼。
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也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治。
忽然想起之前尤听给她的一罐上等命药。但是也得对症下药啊!
结果汀恬心一横,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能救她小命就行。
她拿出三粒塞进了淮随嘴里,然后把剩下的全部都倒进了自己的嘴里﹣﹣其实自己更重要。
淮随周身暗焰渐渐退了,皮肤上的"黑草"也有往回长的意思。
汀恬觉得不痛了,十分庆幸自己又活了一天。
这个药真的好神奇。
就在她自己在那儿偷偷乐的时候,淮随醒了。
他看着自己的手,怎么没有痛觉?尝试着用手举起法力,果然,神力全无,禁令又发作了。
他现在就是一个孱弱的凡人,但凡来任何一个会点小法术的人,都能将他置于死地。
"多亏了阿姊,不然今日我恐怕就命葬于此了,呜呜呜。"汀恬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
淮随察觉出自己口中的异味,警惕的将她摁到了地上:"你给我吃的什么!?"
汀恬只来得及痛呼一声,眼前便是他放大的脸,脑袋一片空白。
见她一副吓傻了的表情,淮随又问一边,语气更加凶狠:"我问你你刚才给我吃的什么!"
"是救命的东西,不是毒药。"
她表情不像作假,淮随站了起来,想到自己禁令发作,法力全失,便开口道:"今日姑且放了你,此事不许声张,否则……"
淮随背对着她,微微侧头:"割你齿舌,斩去四肢头颅,悬于房梁,叫你生不如死。"
汀恬听的毛骨悚然,连忙点头示好。
话毕,转头而去。
汀恬以为解脱了,可下一秒,一股强大的吸力直接让她与淮随来了个亲密接触。
汀恬:忘这茬儿了。
淮随:血契副作用。
汀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径直提了起来。
她下意识想解释:"大人!这……"
"别说话!我知道。"淮随给她下了个禁言咒。
今天倒了血霉了。
四周的林木令人不寒而栗,寒气笼上心头,仿佛周围的一切都被浸染在浓浓的血雾之中。
现在还能怎么办呢?不如先把这血契副作用给解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