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布里尔最后在床边停住了脚步。
蒂可也走了过去。
一个脸色苍白静闭双眼的女人躺在床上,像枯草一般的黑色长发随意的披散在女人胸前,她的手骨根根分明,白色的长裙和薄被衬得女人在昏暗的房间里发着白色微光。
蒂可有些惊讶的看着床上的女人。
“Mom……”加布里尔轻抚上女人的双手。
女人像是感应到什么一样竟然睁开了眼睛,一双和加布里尔一样的暗灰色眼睛好像盖着一层纱。
“加布里尔……”女人的骨瘦如柴的双手握住了加布里尔的手。
蒂可觉得自己有些后悔来到这里了,这就好像是因为自己迫切的想要知道蝴蝶的美丽而去直接撕毁了蚕虫包裹自己的蚕蛹一样,把它那还未成型的翅膀直接连着蚕丝一起撕毁了。
太残忍了。
加布里尔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掏出魔杖使出了一个‘荧光闪烁’用那魔杖顶端发出的一丝丝微光端详着母亲的脸庞,好像是虔诚的信徒在试图在给自己信奉的神明擦去不小落上去灰尘。
“莉莉!莉莉!”谁能想到女人突然瞪大眼睛,大声哭起来对着蒂可方向用力的挥手。
“埃莉诺阿姨!我是蒂可!”蒂可连忙跑到女人面前握紧那只在挥动的手。
“蒂可……”女人声音颤抖,好像在回忆什么。
突然女人像是想到什么紧紧握住蒂可的手,像是落水的人抓住了浮木一般用力,蒂可感觉女人好像要把自己的骨头捏碎一样。
“你——求——你——也——不——样。”女人激动的说着什么话,但是蒂可一个字也没听懂,因为她说的就不是英文,好像是个很蹩脚语言。
“阿姨,您怎么了?!”蒂可顾不得手上的疼痛,神色慌张的往前凑去,试图听清楚女人在说什么。
加布里尔也神色慌张的按住女人的手,让她试图不那么兴奋。
女人突然没有了声音,她只是眼睛瞪大含着泪的看着蒂可,眼睛里好像闪着一部分不敢置信,她好像看明白了蒂可听不懂她说话,于是慢慢躺了回去,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蒂可疑惑的与加布里尔对视,而后者也是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
蒂可看了看床上的女人和守在一旁的加布里尔,默默退出了房间。
窗外的天阴了,蒂可站在房间门口的走廊里,这有一扇大的落地窗,有一只乌鸦停在窗旁的大树上,好像有一只口琴发出嘶哑的乐声一样,在搅乱窗外本就未剩下多少的阳光。
“你在难过?”休有些犹豫的出了声。
“不是难过,是悲伤。”蒂可淡淡回答。
“这有什么区别?”
蒂可没有说话。
只是默默看着那只乌鸦在沙哑的叫喊。
——
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加布里尔走了出去。
“从小我和哈利住在姨妈家里,哈利住在扫帚间,我住在阁楼,我比较幸运,我有一扇小窗户,那里可以看到窗外的景色,有各式各样的汽车和飞鸟,有一次我偷偷养了一只受伤的小鸟,结果被达力——姨妈的儿子发现了,他把我的鸟扔了出去结果正好被路过的汽车压死在了马路上。”
“我在他震惊又呆滞的目光中咬住了他的胳膊,他疼的哇哇叫,大人来了我也没松口,要不是他们把我弄晕我肯定会咬下他一块肉来。”
“我宁愿痛苦,也不要麻木,我要看清这世间的苦难和不公,然后变得强大,强大到足以改变它。”
加布里尔也站在窗户旁,看着外面,不知道是在看乌鸦还是大树,还是远方那看着马上就要下雪的乌云。
蒂可说完看向加布里尔,“我想我要收拾一下东西,请问我的房间在哪?”
“……三楼左数第二间。”
“谢谢。”蒂可笑了笑转身离开。
“蒂可……”加布里尔叫住了蒂可。
但蒂可没有回头,只是停住了脚步。
“……晚餐在六点。”加布里尔淡淡的说。
蒂可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朝着身后摆了摆。
——
蒂可的房间是一个很简单的客房,但是收拾的很干净。
咚咚。
“谁?”蒂可坐在床上整理东西听到了敲门声。
“是吉利,波特小姐。”是沙菲克家的小精灵。
“请进,请问有什么事吗吉利。”
“这是沙菲克少爷给您订的晚宴礼服。”
蒂可听到吉利说才反应过了,宴会上都是要穿礼服的,加布里尔想的真周到啊,不然自己只能穿校服参加晚宴了……
“谢谢你吉利,放这里就可以了。”
“哦哦!!波特小姐和吉利说谢谢!!”不知道为什么蒂可感觉如果不是它手里拿着礼服的话下一秒它就会装在柜子上。
“好了吉利,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蒂可连忙抑制住它的激动问道。
“哦!当然可以!波特小姐!”
“嗯……请问你提到的老爷和加布里尔是什么关系呢?”
“老爷是少爷的外公!这个庄园的主人!波特小姐!”不知道为什么蒂可总感觉吉利很怕加布里尔的外公。
“那他为什么现在不在庄园里呢?”
“老爷出去了!具体做什么吉利并不清楚!波特小姐!”
“哦,好的,谢……没事了,你可以走了。”蒂可为了避免它再次激动没有说出那两个字。
蒂可拿起礼服,是一个白色长裙,其实蒂可更喜欢浅绿色和蓝天色,但是这个裙子的布料明显很好,上面有绿色和黄色的鲜花点缀,裙底还有深绿色的一圈圈蕾丝,蒂可试了试很合身。
蒂可换下礼服收拾好衣服躺在床上思索着,自己看到这里主要是为了调查父母和这个教母,没想到刚开始就卡壳了,教母病成这个样子,自己总不能24小时守着人家的母亲就为了等人家清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