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兵荒马乱的一天一夜总算过去了,如今尘埃落定,也让人实在是松了一口气。一行人便打算快速下山。待行至山脚时,宫尚角突然让他们在原地等候,孤身一人折返回去,许久才急匆匆的赶回来。
恰好,金复让人安排的马车到了,江玉燕上了马车,看着正欲骑马的宫尚角,眼神闪了闪,道:“角公子手腕有伤,怕是不太方便骑马吧?伤口撕裂就不好了。若是公子不嫌弃,不妨与我同乘马车,左右这马车内空间挺大的。”
宫尚角听完江玉燕的话,眼底泛起一抹笑意,这还是她第一次叫自己角公子,而不是泛指意味的公子,他可不可以认为,这是她的靠近,不再避着自己,恨不得毫无瓜葛了?明明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称呼,听她叫起来却动听极了,一缕蜜意直直钻入心底。
“多谢江姑娘邀请,那尚角就却之不恭了。”说罢,便撩开长袍下摆,俊逸潇洒的上了马车。
马车内,二人相对而坐。不约而同的开口,
“角公子……”
“江姑娘……”
二人一愣,又开口道:“要不你先说?” “要不你先说?”
这下,二人都为了这巧合的默契笑了。江玉燕道:“角公子,还是你先说吧。”
“也好。”宫尚角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串十八子和一根竹笛递给江玉燕。“这是你昨日掉在山顶的,想来应该是你的心爱之物才会随身携带,我怕丢了你难过,才赶忙找了回来。”
江玉燕微微出神的接过,“原来你回去是为了找这个呀?东西倒不值钱,只是是我亲手所制,才爱惜了些,多谢角公子了。”
“不用道谢,该我向你道歉才是,昨日是我连累你了。”
“角公子不必道歉,这是无锋的错,况且,承蒙公子几次三番的搭救,玉燕感激不尽,却不知该如何报答……”说罢,便有些娇羞的低下了头。
看着眼前美人含羞带怯的模样,宫尚角喉结滚动了一下,掩饰性的移开了目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姑娘不必客气,一切皆是尚角真心所为,不需要姑娘报答,况且,昨日在山崖下,唐突了姑娘……”
提起昨日,两人都有些红了脸,昨夜为了抵御寒冷拥抱而眠,既是无奈为之,也是情不自禁,真情流露。可回到山上,面对的还有礼教和世俗,二人便自觉的疏远了些,世间流言如利剑,越是在意越是舍不得唐突……
“如今我既与姑娘有了共患难过的情分,姑娘若是不嫌弃,可以唤我一声尚角。”
“那公子便唤我玉燕吧。”
“好。刚刚玉燕想和我说什么?”
“我刚刚是想说,金复给了我一瓶金创药,我便想帮你把伤口重新包扎一下。”
金复,干的漂亮,回去就给你加月银!
“那就麻烦玉燕了。”
江玉燕握住宫尚角递来的手腕,轻柔的拆开昨夜包上的手帕,看着鲜血淋漓的伤口,心头划过一丝心疼,一丝甜蜜,一丝愉悦,还有一丝满足。
在她看来,这道伤口是宫尚角坚定的选择她,为了她所留下来的证据,她固然心疼甜蜜,更多的却是病态的愉悦和满足。
低头细致清理伤口,撒上金创药包扎的江玉燕不知道头顶宫尚角垂首看她的目光有多么的黝黑深沉,却在她抬头的一瞬间散的干干净净,不着痕迹的收起了那块昨夜她用来给他包扎的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