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见过她几次,每次见她不是娇弱无依,楚楚动人就是远远见她冰清玉洁,姑射神人。她好像把自己装进了柔弱无辜的壳子里,这是他第一次见她面无表情却凄婉至极的模样。
可惜令她露出这副神态,却不是为了他,真是刺眼极了!
一曲终了,宫尚角鼓掌上前。
“江姑娘,好巧呀,在这里又遇见了。方才听姑娘一曲,绕梁三日,不绝于耳呀。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江玉燕看着上前来的宫尚角,收拾好表情。
“公子谬赞了,玉燕只是看着这灵隐寺的美景有感而发罢了,靡靡之音登不上大雅之堂。”
“哦?自古以来,以乐抒情,敢问姑娘,方才可是在怀念谁呀?”
江玉燕听着这试探的话心中一惊,没想到宫尚角如此敏锐。
当初知道了他名字的那刻起,她就意识到了这位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宫二先生。
啧,还真是难缠呀,这是怀疑自己了?好个宫二先生呀,无愧于江湖上的名声。
自己方才吹笛子的时候想了很多很多,有跟母亲相依为命的十几年,有江玉凤,有铁心兰,有苏樱,有小鱼儿,小仙女,还有,花无缺。
前世的下场,是她咎由自取,虽然再来一次,她肯定会做的更狠,更绝,第一个拿花无缺祭旗,但是输了就是输了,她遗憾却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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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的再多,也不可能实话实话,江玉燕转动着手里的十八子,眼角含泪道:“玉燕只是在怀念母亲罢了。子欲养而亲不待,叫人怎能不遗憾,不伤心呢?”
这话让宫尚角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和朗弟弟,当年若不是无锋,自己怎会遗憾痛苦一生?只要一想起来就是撕心裂肺的疼痛,永远也无法愈合。
宫尚角缓了缓面色,没说信还是不信,但是不可否认,她说怀念母亲而不是情郎,让他既感同身受的痛苦,又在痛苦里开出一簇愉悦的花儿来。
“抱歉,是尚角失礼,提到江姑娘的伤心事了。”
“无妨,公子几句话而已,是玉燕太过敏感了。正所谓不知者不罪。母亲若在,必然是希望我一生平安顺遂的。公子几次救我于危难之中,真是多谢公子了。”
“江姑娘实在是太客气了,你已经跟我道过谢,还给过感谢礼物了。”
言罢,二人都相视一笑,若是他们再这样客气来客气去的,天黑怕是都下不了山了。
这一刻他们之间的气氛实在是太好了,和谐又默契。虽然安静,却让宫尚角心生满足,落在江玉燕身上的眼神,仿佛粘稠的能拉丝。
突然,远处的山林里,悄无声息的出现了十几个黑衣人,为首之人张弓搭箭,瞄准了宫尚角和江玉燕。
一阵破空之声后,两只长箭直朝二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