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尚仪局的女官们来了,便开始教授礼仪了。
苏尚仪一身严谨整肃,说话也不苟言笑。
不少姑娘都被她的气场给吓到了。
不过这些对姚惜和薛姝来说,不算什么。
苏尚仪是看着乐阳长公主长大的,对于长公主殿下格外喜欢的姚惜总是有几分优待的。虽不明显,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各家贵女也都是从小请老师教导仪态的,皇宫规矩多、要求高,即便学起来有几分不易,习惯后也算正常。
除了姜雪宁,哪个不是在京城长大的。
看不起姜雪宁,等着她出丑的人不在少数,而这姜雪宁也不负所托。
站无样,坐不雅,行不端,让看的人都暗暗咂舌,有想过她差,但没想到差成这样啊!
苏尚仪本就严厉,眼里向来是揉不进沙子的,观姜雪宁这般粗俗,气的不行,好生折磨一顿。
这姜雪宁也唯唯诺诺的,被批评后也没见有长进,让几位女官都气笑了。
按理说,她这水准留不下来了,但几位女官也没开口说那些话,还在姜雪宁嘴里念着“出宫”的时候,有几分隐忍,恶狠狠地看着她。
姚惜看她做戏,心里也觉得好笑得很。
没错,姚惜清楚着,姜雪宁不是做不好,而是刻意做不好,还言词凿凿地闹,是不想入选?可又为何入了选?
先前姜家递上去的名单里是姜雪惠,可最后来的人成了姜雪宁,是有人换了名录,非让她入宫。
名单要经过的人不少,但能决定的无非那几位。看苏尚仪这般厌恶又强留姜雪宁的样子,是公主的意思咯。
芷衣如此大费周章让姜雪宁入宫,是为了什么呢?
姚惜正想着,乐阳长公主竟忽然从外面进来了。
才一走进,她先对姚惜展颜一笑,后摆了摆手,在一旁坐下,让大家不必多礼。
沈芷衣的目光浅落到姜雪宁身上。
姜雪宁浑身一僵,但后来倒也不敢在装得太狠了,慢慢动作流畅了起来,竟渐渐符合了标准。
沈芷衣看出来端倪了,当即冷笑几下。
只是太后派人来寻她,只好先去。
走的时候,摸了摸姚惜的手让她有空多寻她,还瞪了姜雪宁一眼,看起来威严的很。
这番表态,大家便是都知道姜雪宁惹了公主的人了,也知道就算她留下了也不好过了。像先前因尤芳吟跟她有几分龌龊的尤月当即讽刺起来,说有的人总是天生让人不喜欢,容易碍眼。
姜雪宁竟也未还嘴,不言不语的,有几分失意。
天色渐晚,苏尚仪才叫大家散了,自带着女官们离去。
因大家都是第一次在这种场合下聚到一起,又是头一天进宫,到得晚间,大家都梳洗用膳完毕,也不知是谁起了个头,便叫着在仰止斋单独给众人读书、喝茶用的流水阁里聚了起来。
先聊起今日的苏尚仪多严厉,又好奇是哪个夫子来教,便有人猜测是谢少师来。
一说起谢危来,这帮世家小姐们忽然就激动了几分。
有一个道:
世家小姐不会真是谢先生亲自来吧?
尤月打趣了一句:
尤月你脸红干什么?
那人啐了她一口,把脸捂住,道:
世家小姐你若哪天见过了,也会脸红的!
有人怯生生地接话:“我在家中也听父亲提过谢先生好多次,不过都说谢先生再有得四年,便要到而立了,却一直是孤身一人,也不谈婚论嫁,可实在是太奇怪了。”
方妙顿时抬起头来:
方妙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方妙又低头去排桌上那几枚铜板,似乎想要算什么东西,只道:
方妙京中大都知道谢先生虽出身儒家,近年些来却潜心于佛老之学,每年都要空出两月来,去悬空寺和三清观斋戒暂住,与人讲经论道,是清心寡欲不近女色的,不成家不值得稀罕
不近女色?
提到这个,姜雪宁忍不住抬头看了姚惜一眼。
这下被尤月抓到把柄似的,连忙问起来:
尤月咱们说着话呢,这姜二姑娘怎么反看姚大姑娘,不会是有什么意见吧?
说着,用衣袖掩了掩,又笑着看了一圈人。
姜雪宁怎会…怎会
姜雪宁假笑着,讪讪说道。心下腹语却是骂死尤月了。
世家小姐想来姜姑娘也是听到谢太师,心里面着急着呢……
有人出来打圆场,调笑着。
众人又是一阵欢声笑语。
期间又有人不经意间提起,
世家小姐诶,我听说谢少师教过姚姐姐琴?
姚惜浅笑,看大家都安静下来,也轻声后说:
姚惜是家父知道我喜琴,让少师指点指点。说来也是近日的事,也未来得及
众人原来如此
周宝樱姚姐姐你琴弹得好,大家都听说过,可惜没有真听过,要能听姚姐姐的琴就好了……
周宝樱一脸期待,带着可爱的语调对姚惜说。
姚惜当然。只是比不过名家,怕让宝樱你失望呢。
姚惜看她可爱,也乐意逗她。
周宝樱怎会?!
大家看着她着急起身辩解的样子,也都笑了,一派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