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陆小姐……被软禁了,现在全徵宫上下的戒备又森严了不少……”
宫人琐碎的话语零零散散传进你的耳边,你眉眼低敛,侧脸被笼罩在阴翳下。
你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受。
觉得孤立无援又觉得自己蠢笨。
时至今日你已经明白了些许,本来就没有什么是一见如故,有的只是步步为营和处心积虑。
随意向他人索要感情,尽管宫远徵已经提醒过你,你也还是为了一些莫须有的友情没有保持距离。
“宫远徵不肯抓起来的人,那就由我代劳吧。”
门外突然有一阵冷兵器碰撞的声音,接着一股少年意气的声音在凛冽的空气中响起,话语间森冷的嘲意让人不寒而栗。
房门被用力撞开,你仓惶地转过头去,面色苍白。
你是谁?
“在下季沉,谷章的小徒弟,说来也是无名小卒,姑娘不知道也不奇怪。”季沉摇晃着扇子,眸子蕴着笑意,“谷章突然死了,徒弟自然要为他讨要一个公道,宫远徵不肯放人,可是众怒难平,只好麻烦姑娘和我们走一趟。”
你被这一连串的话语砸得脑袋一懵,嘴唇嗫嚅了一下,深舒一口气。
你我是徵宫的人,要走也自然要徵公子的同意。
季沉仍旧是笑着的模样,试探的目光游移着你的脸,“宫远徵办事不力,众口难调,江湖动荡,总要给个说法。姑娘不愿意走那就勿怪季某无礼了。”
说罢他上前来一掌劈向你的后脑勺,一阵闷痛袭来,你便软了身躯。
倒在地上时,你忽然意识到,先前还能看见的日子里,总有人接住要摔倒的你。失去意识之前总能看到暗金混杂着黑色的衣摆,赫然就是宫远徵。
如今却光景大不一样,后脑的痛和肩膀砸在地上的痛沉闷又清晰地提醒着你,宫远徵真真是唯一对你好的人了。
风云诡异的搅弄着,季沉风风火火地来不留声息地离开了,带着你不知道往何处去。
等到宫远徵赶来的时候,仅剩肆虐的冷风在你房中游荡,却浇不灭他的满腔怒火。
宫远徵人呢?一群废物。
他的掌心缓缓收拢成拳,额角青筋直跳。
他站在房内扫视着,视线一转看到了本应该裹在你眼睛上的纱布,此刻却撒在地上,边角卷上了灰尘。
宫远徵心里也陡然想起你刚开始不习惯眼睛看不见的时候,整个人无措得和刚出生的小猫一样,却又倔强地想要和这个世界碰一碰,经常不是手肘磕上了淤青,就是差点被绊倒。
眼盲身弱还被人掳走了,不知道你要遭受什么委屈。
宫远徵找,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宫远徵目光触及到桌子上的茶杯,那是一套苏瓷,是当初他和宫尚角一起出任务时看中的。茶具上雕刻着柔软的杜鹃和月季,他看一眼便想到了你,当下就买下来带回来送给你了。
此刻茶杯里还盛着半杯茶液,想来你被带走之前还在饮着。
宫远徵神色晦暗不明地伸手抚上杯口,指尖摩挲着湿润的位置,脑中浮现你的唇——苍白却还要笑着的、酡红地朝着他说这话的……
真的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