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在那种境地下将生死系于他人是否合适,对方不知还好,若是知晓,难道不是给对方平添一份负担吗?
世道艰难,求生不易,上至帝王世家,下至平民百姓,很多时候,能保全自身,安度一生已是不易,却还要看顾他人,在本就困苦的人生中再去背负他人的人生,纵然事出有因,也委实不妥。
反观相柳,既无赤水氏那般的显赫家世,又无涂山氏那般的财力支撑,不过只是辰荣义军中一个军师罢了,纵然如此,也没见他成日里要死要活,说自己活不下去。
两厢对比,阿念更觉得涂山璟配不上小夭,但情之一字,向来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毕竟,旁人瞧不上自己却感情和睦的夫妻也不是没有,但在小夭没下决定之前,她不能也不该说这些。
看着小夭情绪稳定下来,阿念便离开了,这种时候,还是给她一些独处的时间比较好。
玄冥虽喜热闹,但与小夭她们一番折腾,回到露台又时不时会瞥见玱玹和涂山璟,顿时便没了继续待着的心思,转身便去了寰宇宫。
玄冥一边给哥哥倒茶,一边开口:“话呢,我都已经转达了,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相柳接过茶,看了玄冥一眼,“应该?”
玄冥边给自己倒茶,边不动声色躲开相柳的眼神,“我又不是她,我哪儿会知道她怎么想的?反正呢,该说的我都已说了,她若有些自知之明,当是不会生事。”
“她有说什么吗?”
玄冥饮了口茶,不紧不慢开口:“也没什么,就是说完之后她拉着我非要问清楚当年的详情,我想着把话说明白了也好,便同她讲了。”
“不过我已提醒过,今日之事她们不会说出去的。但说完我便离开了,所以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也确实不知道,但我觉得应该没事。”
“你也别多想了,如今你已放下,一切回归正轨。她呢,勉强也算是个聪慧的,早晚会想明白,你同他,并非一人,既非一人,从前种种也自当放下。”
“而且啊,万般皆有缘法,种何因,得何果,该来的躲不掉,不该来的自不会落到你身上,若生变故,究其根本,也不过是自己选的路罢了。”
玄冥虽年少,但到底是执掌天下生死的冥神,数万年来不知窥见过多少人的生与死,若说通透洒脱,整个神界他当居首位。
玄冥说着摆了摆手,“算了,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总之,二哥你无需多想,该如何便如何,如今总不会再有什么变故。”
相柳点点头,但神色仍未放松,玄冥便换了个话题,“二哥,今日锦溪应该来了吧?方才忙着你的事,我都没注意到她。”
相柳放下茶杯,笑了笑,“你一贯同她交好,她若来,你会不知?”
玄冥的小脸瞬时垮了下来,看起来委屈得很,“什么呀,她就没想告诉我,我怎么可能知道?”
相柳也没太在意,随口问道:“吵架了?”
相柳话音刚落玄冥就开口了,“怎么可能啊?不过,她确实已经好些日子没搭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