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二哥是司战之神,同为从军之人,本就更容易惺惺相惜,他敬佩辰荣军的气节不奇怪,但敬佩归敬佩,还不止于到这种程度。
心里那种强烈的不安感再次升起,“二哥……”
“我去见梼杌和饕餮,你走一趟玉山,把啸风带回来。”
玄冥自降生起就是相柳在照顾他,他绝对是天底下最了解他的人,只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哥哥想做什么,既然哥哥不想提,那他便不会问。
“好,那我和他直接回神界?”
相柳点点头,“等等,你不能以冥神的身份去。”
“啊?那我怎么去?”
相柳不紧不慢吐出三个字:“鬼方氏。”
相柳这么一提,玄冥瞬间明白过来,大荒各世家中,唯一与神界有联系的便是鬼方氏,换句话说,他们就是神界在大荒的代表,这也是为什么相柳在大荒时会和鬼方氏关系匪浅。
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蛇乃鬼方氏图腾,而九头蛇作为蛇中之首,倍受鬼方氏推崇。
玄冥点点头,“那我先给鬼方族长去个信,免得日后穿帮。”
“去吧,记得变换声音,不要暴露身份。对了,我可能要过几日回来,若有急事,就用令羽传信给我。”
玄冥不在意的摆摆手,“二哥你尽管放心去,神界有大哥长姐坐镇,你不用着急回来。”
到了玉山,獙君大概是知道相柳和鬼方氏的关系,在玄冥拿出族长令牌表明身份后,獙君与他简单寒暄后就让烈阳去把毛球带来。
一切都非常顺利,直到玄冥在山门前遇到小夭一行人。
一见到小夭,獙君和烈阳便很热情的迎了上去,但玄冥却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她,特别是她旁边那只看起来病恹恹的狐狸,看着就讨厌。
脚边还是小胖鸟形态的啸风蹭了蹭他,并暗自用灵力传音给他,让他多少意思一下,毕竟现下身份不同,直接无视对方总归是不太好。
但玄冥怎么可能听他的,给了啸风一记恶狠狠的眼刀,迈开步子就打算直接走人。
但他这么大一个人站在这儿,穿着黑色罩袍,还戴着显眼的金色面具,不可能不被注意到。
“这位是……”说话的是涂山璟,他知道眼前的是鬼方氏族人,而且还是嫡系子弟,但他不明白,鬼方氏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鬼方氏行事如同鬼魅,无迹可寻,又一向游离于世事之外,极少出现在人前,最近一次应是玱玹大婚之时,此时又出现在玉山,还偏偏让他们遇到,这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毛球?!”比起玄冥,小夭一眼看到的是毛球,她的脸上满是震惊,毛球怎么会在这儿?它不应该是和相柳在一起的吗?难道说……
眼看躲不过去,玄冥只能忍着怒气对小夭几人点点头,“在下奉族长之命,来寻故人坐骑。”
还没等玄冥说告辞,就被小夭一把抓住了胳膊,小夭声音颤抖,试探着开口:“故人?你既然来接毛球,就说明他其实还活着,对吗?”
玄冥想扒开她的手,但她抓的很紧,毕竟是女子,玄冥也不好用力甩开她,只能阴沉着脸开口:“抱歉,在下只是奉命行事。”
可惜,他戴着面具,小夭并没有看到他阴翳的表情,此刻她的眼角已经微微泛红,“他既是故人,你又特意来玉山寻毛球,你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玄冥离爆发只差一步,但碍于身份不便,还是耐着性子下了最后通牒:“相柳大人乃族长故友,在下此番前来,只因族长承诺大人身死后会替他照拂坐骑。”
小夭一下就瘫软在地,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一只手撑着地,另一只手则紧紧捂着心脏。
看到毛球的那一刻,她心里突然产生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她觉得他也许没死,荒岛上不过只是障眼法,他只是不想见她,可现在,连最后的希望也没了。
而这一切,都被涂山璟收入眼中,他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他知道小夭忘不了他,但他愿意等,总有一天,她会忘掉他,她的心也会完全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