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里,尖锐的钟声响彻天际。
金繁身后跟着一群侍卫疾走在道路上,他脸色严肃,走过一列正在值岗的守夜侍卫,跟在他身后的侍卫端着一个木箱,里面是堆放整齐的药。
金繁看着所有人,命令道:“淬毒。”
侍卫们轮流从里面拿出一个,将瓶子里的毒液淋到自己的刀刃上。
得到消息的宫尚角一个人站在空旷的角宫庭院里,身处黑暗中,他的脸上有方寸的阴寒透骨,眼眸如深渊,一点光斑都照不透。
宫远徵身后跟着两个黑衣打扮的侍卫,一边朝着前方极速奔走,一边带上薄薄的金属丝编织的手套,而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嗜血的兴奋。
幽暗的宫门峡谷,宫子羽刚走到门口,雪重子面色凝重的开口提醒他:“执刃可要想清楚,离开雪宫就是试炼失败。”
宫子羽眼睛里噙着热泪:“雪重子,让开。”
眼见雪重子还想再说什么,宫子已经怒吼出声:“宫门执刃的存在是为了守护家人周全,亲人逝去,还让我专注试炼……我做不到,就算成功了,意义何在?如果连族人的生死都不管不住,这种执刃,我不做也罢!”
雪宫庭院门口,远远的,只能看见宫子羽依稀消失在雪中的背影。
站在庭院目送他远去的雪重子叹息着:“宫鸿羽生了一个和自己一样重情重义的儿子……希望他最后不会落得像他父亲一样的下场……”
宫子羽双眼通红,泪水滚落,他独自快步朝雪宫大门走去,大雪吹乱了他的头发和长袍。
他想起月长老在执刃殿堂上每一次都为自己辩护。
明明是他顽劣,明明是他不对,可月长老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予他宽容。
月长老在黑暗的隧道里,牵着他前行,他年迈佝偻的背影在火光里看起来温暖又和蔼。
他不知道的是,月长老还让侍卫转交了他精心挑选的书,让他学习,鼓励他努力。
只是书还未收到,他已然不在。
凄厉的暴风雪里,仿佛是一声又一声月长老温柔的呼唤。
“子羽。”
“子羽啊……”
宫子羽的喉咙哽咽,发出和寒风一样嘶哑的声音。
宫子羽走入议事厅时,第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一趟血迹,以及墙上的一片血字。血腥之气浓郁配上凌乱、阴森的血字,让人莫名脊背发凉。
他心头猛的一沉来不及多想,转身朝密比无窗的房间走去,上次去往那间房间是父亲遇刺身亡的时候。
他被带进密室,看见了盘坐在蒲团上裸露上身已经没有了呼吸的父亲,从此背上也肩负起了宫门执刃的责任。
没想到,时隔半月他再次的前往了那间密室。
只是那时他得知父亲身死的消息时整个世界都变了,浑身血液顷刻间褪去,他呆滞木讷,心口痛到麻木,如同扯线木偶茫然无措,现在,除了悲伤和惊慌,他多了些仇恨和愤怒。
那些情绪交汇在他的眼底,使他的眸色幽深如墨,隐隐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密室前此刻聚集了很多人,有另外两位长老,大夫,侍卫,包括穿着玄黑睡袍的宫尚角,以及在他闯关时依旧昏迷不醒的风夕言。
时隔多日再次见到她鲜活的那一刻,宫子羽脚下一顿,神情愣怔恍惚了一瞬,心中说不出的松了口气,像是长久压在他心头的石块被挪了去,冰冷的身子回暖了些,但很快眼神又变得凌厉起来。
因为风夕言的双手沾满了血迹,血迹甚至染深了她的浅色衣裙,斑驳凌乱,看着让人心惊。
宫子羽快步上前,皱眉道:“怎么回事!”
宫尚角对他的出现似乎意料之中,风夕言却有些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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