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温,你看过现场吗?”宋知许问。
南宫曦摇了摇头回:“没有,自从轻魅死后,我连个打探情报的人都没有了。”
“那天晚上,违在场。”
南宫曦吃惊,只听宋知许讲,那天晚上违躲在暗处保护宋知许,却看见几个黑色的身影突然出现,由于动作太快,违并没有看清。
他只好朝着黑色身影的方向走,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赫连稷与月氏的房间。
此时房内能看到窗户上被烛火照出了一个影子来,那个影子双脚腾空,双手垂直,脖颈处悬了一条绸缎在房梁上,头部轻歪,一看便是悬梁自尽的样子。
违翻窗爬了进去,吊在房梁上的是月氏,他感到脚下黏糊糊的,低头一看竟然是大片大片的水,顺着水流看去,原来是一口水缸不知道被塞进了什么东西导致溢水。
违仔细瞧去,水缸里被塞进了一个溺死的人,他五官狰狞,死相可怖。
这时赫连家的下人来了,违准备跳窗离开,临走时却看到地上写了一个符号。
那个符号他认识,每个杀手阁都有特质的符号,好让同行看懂并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
这个符号分明是天谴命阁,但天谴命阁不应该在申屠魇死后就解散了吗。
“所以是天谴命阁的人杀了赫连稷和月氏?”南宫曦听完一脸茫然。
“一定是有人在申屠魇死前做的交易,申屠魇虽然心狠手辣,但交易一旦开始绝不失约。”
“赫连稷跟月氏到底得罪了谁...?”
南宫曦想不明白,可她却突然想起了申屠魇在大牢里和她说的话。
“那你想要什么?”
“两条人命”
如今想想,若申屠魇没有骗她,那大姐所说的两条人命,会不会...就是赫连稷跟月氏呢?
可无论是不是这样,南宫曦都不能插手,这其中的恩恩怨怨她又怎会知晓。
南宫曦这几日越发忙了起来,在钱庄与宋知许前前后后跑了好几趟,就是为了因为申屠魇那件事,好几家人都准备把钱存到这儿。
“知许,这几日辛苦你了,终于把账本捋清了!”南宫曦脸上露出胜利般的笑容。
宋知许笑着点了点头,将账本一本一本的放好,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已是中午,却还未吃午饭。
“说实话,我都饿了。”南宫曦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就在此时门被敲响,原来是杨炎陵带着饭盒回来了。
“小姐,公子,先吃饭吧。”
南宫曦与宋知许点了点头,将饭盒打开,里面四盘炒菜,一大碗鸡蛋紫菜汤,和三碗米饭。
“麻烦你了杨公子。”南宫曦道。
“无妨无妨,送个餐食罢了,要不是你们帮我,这账本我可算不明白。”杨炎陵无意识的摸了摸后脑勺。
宋知许笑了笑:“先吃饭吧。”
“好。”杨炎陵点了点头。
南宫曦正巧饿的不行,使劲扒了几口饭,垫吧垫吧后这才开始慢悠悠的吃。
“饿死我了,还好杨公子你回来的及时。”南宫曦笑了笑。
杨炎陵笑了笑示意,可他眼神里却带有一丝悲伤,明明才二十出头,却生出了几根白丝,显得沧桑了许多。
是啊,短短时间内失去了妻子,又失去了父亲,这其中的原因又如此复杂,常人确实难以接受。
待他们三人吃完后,杨炎陵准备收拾收拾回去,手还没握稳饭盒,就听到南宫曦开口:“杨公子,你可以给我讲讲司酌的故事吗?”
杨炎陵一时愣住了,但很快缓过劲来,他松开饭盒,冲着南宫曦温柔点头道:“好。”
杨炎陵坐回原来的位置,他真的苍老了很多,失了少年气息,好像什么东西在他眼里都满不在乎一般。
“不知道二小姐想从哪儿听起?”
“就从你认识她的时候说起吧。”
开篇——
“杨兄有所不知,所谓富贵险中求,是何其不易,咱活着就得知足常乐,享受当下啊!”
顾君漾乃是我读书时的至交好友,他生性洒脱,到处游玩。
那日就是他拉着我去了依澜苑,也是那日,遇见了司酌。
她站在戏台上舞动着身躯,好似一朵正在盛开的牡丹,五官玲珑精美,珠圆玉润,可仔细瞧那双眼睛,却瞧出了一丝悲凉。
我不自觉的一直盯着她,却不知怎的,明明一直低眼的她却忽然抬眼,而且刚好看向了我。
他们二人莫名其妙对起了视,她的眼神让杨炎陵终生难忘,那双眼睛明亮而又纯粹,好似发光一般看着我,可明明是明亮的,却带着许多悲凉。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那时我不知道,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种感觉有一句诗可以回答:“相逢却似曾相识,未曾相识已相思。”
接着,终究是我败下阵来,火速低下了头,脸、耳朵、脖子一瞬间火辣辣的。
顾君漾感到异样后看了我一眼嘲笑道:“杨兄你这是害羞了?哈哈哈哈”
“没..没有...你才害羞了呢”我连忙反驳。
“呵你要是没害羞为何看了一眼人家女孩子就低头脸红啊?”顾君漾指了指我的脸。
“你...”我摸了摸自己脸,确实灼热到烫手。
顾君漾笑完抓了把瓜子放手上,接着边嗑边说:“那是司酌姑娘,算不上什么头牌,但相貌不错,身材也好,你家财万贯的,若是喜欢她,出点儿钱就行了。”
“我又不是顾兄你,我啊,看一眼就够了。”
“杨兄,又不是非让你跟她发生点什么,就算什么也不做,只聊天或者弹个琴也行啊,我带你来这儿不就是来玩的嘛!”
我摇头,想着拒绝,却在此时台上的司酌在跳舞时不小心摔倒了,老鸨上台骂她,台下的一些男人们也开始吵着:“下去!下去!下去!”
我不知怎么回事几乎是下意识的起身冲出人群将司酌拉了起来,司酌有些意外,她愣愣的盯着杨炎陵好一会儿,包括台下的人,也是同样的表情,除了顾君漾那个笑眯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呦,这不是杨公子吗?”老鸨惊讶的神情让我有些尴尬。
“我要点她。”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我掏出了一袋银两递给了老鸨,只见司酌“叮”的一声睁大了双眼。
台下的人们有的起哄有的不理解,而顾君漾一副为兄弟感到开心的表情在那儿鼓掌。
房间里,我与司酌起初有些尴尬,但很快就熟络了起来,因为她喜欢诗句,我也喜欢诗句,我们就这么一人一句,说到了第二天早上。
再之后我常去找她,但我们在一起除了聊诗句,就是谈人生,偶尔还会一起下棋、弹琴、吹笛等,那阵日子,我真的好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