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其实我自幼就不擅学琴,只是平素性子要强罢了,我母亲从前跟我说过,这个世上本没有不擅之事,怕的是苦心人,所以这二十年如一日,我都不曾毁弃,到现在也是堪堪有所成吧,不过你不必自责,我这人平生不服,就一输字,学琴也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叶绾言你越这样,我心里就越不好受,我倒情愿你骂我,恨我!
谢危握着她的手。
谢危不过是一时弹不准调罢了,再说了,本就是个放不下的执念,放下了也好。
叶绾言谢居安,往后换我弹琴给你听,好不好?
谢危轻笑一声。
谢危你弹琴,你弹的琴怎么听,而且琴曲都不会几首。
叶绾言不服气。
叶绾言那你便每日教我一曲,总有一日你能满意的。
谢危好,不能反悔。
叶绾言笑着摇头。
叶绾言不反悔。
燕侯爷的奏折没过太久就已经到了朝中,圣上看后龙颜大悦。
而薛远知道之后,自然不高兴,此事一出,谢危便是立了大功,等他们一回来,圣上指不定会不会处罚,而他同谢危还有燕家父子已是血海深仇,等他们回来,薛家死期就到了。
而他绝对不能眼睁睁赴死,所以他便进宫找了薛姝,同薛姝勾结在一起,一方面给圣上下毒,另一方面在外查询跟谢危还有燕家有关系的所有人,他势必要找到一个能给谢危等人泼脏水的弱点才行!
等谢危身体好一点了,能坐起来了,叶绾言就依他所言给他弹琴,只是谢危没办法手把手教她,叶绾言弹的就更难听了,谢危听着都觉得不堪入耳,茶都喝的不下去了。
谢危你能不能至少给我弹对一个音?
叶绾言我都弹了几个时辰了,手指早没了知觉,哪里还感受得到琴弦。
谢危看着撒娇的叶绾言置若罔闻。
谢危就你你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架势,学到七老八十也未能学到我七八分。
叶绾言气哄哄从琴上拿下手指。
谢危行了,今日就到这里,坐过来。
叶绾言走到他身旁坐下,视线转到了他放在桌上的手。
叶绾言还疼吗?
谢危本来是不疼了,听了你的琴音,我怕是要废在床上了。
叶绾言狠狠翻了个白眼,不想看他了!可她想到什么又有些不安道。
叶绾言接下来,你准备如何做?平南王死前之言,我也听到了,只怕京中早已是杀机暗伏。
谢危剿灭平南王的战报已经递交,朝廷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动燕家军,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迟早要回京的。
叶绾言点头,而后趴在桌上不言不语。
谢危明白她在担忧什么,只是有些事现在还不到她知道的时候。
下午时分,叶绾言和薛定非约好去看了小宝,叶绾言按照谢危所说拿了小宝最爱吃的绿豆糕。
祭奠完小宝之后,叶绾言看向了薛定非。
叶绾言平南王之事已经了解,你如今也恢复了自由之身,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
薛定非说实在的,我从没想过有朝一日我真能,真能摆脱平南王的控制,我原本不过就是个小乞丐,跟小宝差不多的经历,只是因为被选中做了替身,所以才保全了性命,说到这倒是要感谢谢危了,想当年我俩小时候可是吃了不少苦,如今平南王一死,我只想逍遥天地间闲散的过完后半生
这说法倒是很符合他的性子,他的性子其实叶绾言很喜欢,只不过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她想,若她有个弟弟的话,像他这样也很不错。
叶绾言听着倒是挺适合你的。
薛定非不过谢危就惨了,回京之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这一仗是死是活,只有天晓的。
叶绾言没说话,薛定非犹豫半晌还是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木盒。
薛定非再过不久我就要走了,这是送给你的临别赠礼。
叶绾言接过打开一看,竟然是一个手工编织的桃花结。
叶绾言真好看。
薛定非你喜欢就好。
叶绾言谢谢,我很喜欢。
叶绾言将东西收好,薛定非眼中带着满足和释然。
剑书揭开谢危手上的纱布,看着他手上的创口。
剑书先生,伤口有些溃烂,这得刮肉处理,我去给你拿些麻沸散啊。
谢危不必了,那些药物用多了,会导致心神有碍,我不能再这么作践自己的身体了,说了也可笑,直到最近我才突然有了求生的欲望,现在的我竟然也开始害怕死这个字了,我想多活些时日否则我死了,谁来保护无忧。
剑书和刀琴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