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姝何事!
郑保娘娘,公主殿下车驾已经出宫,谢少师听闻郡主和姜二姑娘尚未离宫,特着来请,此刻,人正在宫外候着呢,娘娘您看……
薛姝谢少师?
薛姝的脸顿时一沉。
薛姝既是谢少师要人,本宫就给谢少师几分薄面,不过你替本宫带句话,姜二姑娘既是少师弟子,还请少师以后多加约束管教,若她以后再做出这等不分轻重顶撞本宫的事来,本宫可不会轻饶了!
郑保一定把话带到!
郑保压抑着怒火回道。
郑保姜二姑娘!
等着她带来的人都走干净了,郑保立马将姜雪宁扶起,姜雪宁踉跄着走到叶绾言身前。
姜雪宁无忧!
叶绾言轻轻摇了摇头。
叶绾言没事,我们先走。
姜雪宁嗯。
两人扶着叶绾言,慢慢朝着宫外挪动着步伐。
谢危焦急的等在宫外,眼看着天都黑了,可就是见不到人影。
剑书抱臂眉头皱的可以夹死苍蝇了,他看了看自家先生,又看了看远处的张遮。
就在谢危等的快要忍不住的时候,终于听到了动静,他转身看到了三人相互搀扶着,立马上前,抓住叶绾言双臂。
可她胳膊上那鲜红的血渍令他瞬间红了眼。
谢危谁伤了你!
不用人回答,他立刻就猜到了。
谢危薛姝?
他周身怒气翻涌,冷冰冰的眼中带着凌厉杀气就要冲进去找薛姝。
张遮也已上前站在姜雪宁身边,看着她身上的伤痕手脚无措,却又不敢动弹,只能站在她身边,听着谢危与郑保的话,猜测事情起因。
郑保少师息怒,贤妃动用了私刑,不过却有理据,现在把事情闹大,只会对郡主和姑娘不利,不如先给两位医治,免得日后落下病根。
郑保说完便转身告退了,他知道谢危一定能听得进去的。
谢危无忧。
叶绾言先生,她不愿出宫。
谢危眼中只有心疼。
谢危我知道,什么都不用说,先回家疗伤。
说完,谢危不等她回答,将人拦腰抱起,朝着不远处马车走去。
剑书看着两人上了马车,冲着张遮喊了一声。
剑书张大人,姜二姑娘就交给你了。
说完她也不等张遮回答,驾着马车便走了。
张遮看着抱着一只木盒浑身伤痕,呆呆愣愣的姜雪宁,叹了口气将人抱起。
叶绾言虚弱得靠在车壁上,眼睛直直的盯着一处,不言不语。
只是她的眼角溢出了晶莹的泪珠,那种无声的痛苦刺进了谢危的心中,让他感到了无比的心疼。
他微颤着手,轻轻触摸着她的伤口。
谢危不忍她在默默流泪,轻声开口。
谢危这终究是她自己的选择,她不愿意,我们又能如何?
叶绾言痛苦麻木的眼神转到了谢危脸上。
叶绾言先生,我终究高估了我自己,我自以为可以帮到所有人,可现在看来我只是个拖累,燕临我护不住,公主我救不了,母妃也因我而死!
听到她这番饱含痛苦的话,谢危手一僵。
谢危你不是!无忧,这个世上本就多的是波折之事,你想改变旁人命运,本就难于登天,容易的路多的是人走,但崎岖之径要的却是勇气。
谢危紧握着她的手,想要将自己所有的勇气与力量灌注在她那即将枯涸的心间。
谢危相信我,只要不放弃,一定还有机会,今日你受的委屈,来日我一定会加倍帮你讨回来,你只需耐心些,再来耐心些,好吗?
叶绾言回握着他,泪水像决堤般涌出,她的脸庞瞬间被泪水淹没,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就像一片摇摇欲坠的树叶。
叶绾言那燕临和公主呢?他们何时能回来?
叶绾言的眼泪滑落,滴在谢危的手心里,如同一把尖锐的刀刺入他的心脏,让他感到一种刻骨铭心的心疼,他恍惚间,他的心猛然缩紧,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让他几乎无法承受。
他想紧紧地拥抱着她,分担她的痛苦与忧伤,却害怕触及她的伤口,只敢将人轻轻拢进怀里。
谢危他们一定会回来的,我答应你,他们一定会回来!
哭了许久之后,叶绾言疲惫虚弱的身子终究撑不住了,倒在谢危怀里沉沉睡去。
剑书先生,到了。
谢危听到了,将人微微扶起要抱着她下去。
可映入眼帘的是那一张泪痕未干的素白小脸,她眉眼蹙起,似有万般忧愁,谢危眼中波光潋滟,克制半晌,终于还是缓缓伸手,抚上她柔软的面颊,他微低着头凑近她,薄唇轻抿,生涩而小心翼翼靠近她娇艳欲滴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