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宁抬头,看见谢危神情淡然的脸庞上,那双深邃的双眸,眸底一片风平浪静,偶尔掠过一缕微妙的幽光,隐约能让她察觉到危险。
姜雪宁呵呵,先生,你怎么来了?
谢危我若是你,才遭人陷害,捡回一条命,万万是笑不出来的。
姜雪宁你都知道了。
谢危闹得满宫风雨,想不知道都难,还愣着做什么,现在还在外游荡!嫌命太长是不是!
谢危转身就走,姜雪宁只能怂唧唧的跟上。
姜雪宁这不是去仰止斋的路嘛,文昭阁在那边。
谢危今日在泰安殿如何?
姜雪宁无忧都使计将人逮出来了,虽说圣上没追究,但再明显不过了。
姜雪宁等等!无忧!
姜雪宁这才想到她把无忧给忘了,刚光顾着想张遮要退亲一事了。
谢危眼底怒火喷涌而出。
谢危她早同张遮走了!还要你等!
谢危这话一出口,姜雪宁惊了,不是他这个语调听怎么那么奇怪。
姜雪宁先生?
谢危也察觉到自己语调过于艰涩了些,连忙转身看向远处,转移话题。
谢危方才你站那做什么?
姜雪宁学生蒙张大人查清内情方能脱险,是以追去面谢?
姜雪宁嘘着谢危的脸色小心翼翼道。
谢危张遮!(又是张遮!)
谢危转身面向姜雪宁。
谢危你同张遮认识?是何关系?
姜雪宁哦,没什么关系啊,我就是欣赏。
姜雪宁总觉得谢危现在似乎心情不好,便不敢看谢危,支支吾吾道。
谢危欣赏?
姜雪宁张大人素有清名,是真正的好官,也只有他,肯在我遇险时仗义相助,我欣赏他,感激他。
谢危你喜欢张遮?
姜雪宁身子猛地一僵,她没想到,只是简短的几句话,谢危竟然就猜了出来,他的敏锐令她汗毛直立。
谢危从什么时候开始?叶绾言呢!她知道吗?
姜雪宁与无忧有何关系?
谢危就当你是往日便听闻张遮清名心生倾慕,今日一朝见了钟情,但也未必不是你的一厢情愿,你倒喜欢他,他却未必能高攀上你!
谢危这句话,将姜雪宁气的发抖,她正要怼回去,可却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姜雪宁呵,先生,你这句话是对我说的吗?
谢危凌厉的眼神,顿时像利剑一般刺向了姜雪宁。
姜雪宁猛地一缩往后躲了躲,可心中却确认了,他怕不是以为叶绾言同她一样,对张遮一见钟情了吧?
姜雪宁先生,张遮大人怎么能算是高攀呢?他这样清风朗月的人,有很多人喜欢是很正常的。
姜雪宁故意拿话刺激谢危。
谢危宁二!是你觉得我谢危是个善类,足以信任,不会对你如何,是吗!?
这略带狠辣的话一出,姜雪宁一抖,她刚刚是哪里来的胆子,居然敢去刺激谢危。
姜雪宁先生,无忧她……
谢危姜雪宁,我若是你,喜欢谁就永远藏在心底,既不宣之于口,也不叫旁人知晓,今日你得亏遇着是我,暂不会对你怎样,倘若你他日遇到他人,想对付你,拿捏你,首先从张遮下手,届时你且看看,害人害己四个字到底怎么写!
姜雪宁愣在原地看着谢危转身的背影,明明那么无情的一个人,姜雪宁却感受到了他无边的孤寂。
姜雪宁所以,这便是你一直不敢说出口的原因吗?可你当真能看着她欢欢喜喜投到别人的怀里吗?
姜雪宁这时候竟然莫名的有些同情谢危,真是好笑,自己的事都没搞明白呢,还同情他!
谢府。
谢危带着怒气回了家。
剑书先生,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不是顺道给伴读上课吗?
谢危告假了。
剑书哦。
剑书虽然没那么聪明,但自家先生他很了解,他摆明是生气了!
谢危你去查一查张遮。
剑书不就是个刑部小吏吗?有什么可查的呀?
谢危侧身,略带杀气的眼神看向了剑书。
剑书属下这就去。
叶绾言同张遮一谈完便回了仰止斋,只是刚回去,她就收到了侯府的消息,知道侯爷中毒,她片刻都不敢等,即刻告假出宫,去了侯府。
燕临言言,你不是还在伴读吗?你怎么回来了?
叶绾言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哪还有心情读书啊,燕伯伯呢?他怎么样了?我去看看。
燕临领着叶绾言就朝燕侯爷的房中走去。
燕临放心吧,多亏了你身边的阿柳,父亲没事。
叶绾言那就好。
叶绾言好端端的,怎么会遭到刺杀呢?是通州的事吗?都怪我,我应该多派几个人跟着燕伯伯去的。
燕临转过身,摸了摸叶绾言的头。
燕临怎么能怪你呢?你告知我们通州军营出事,又派阿柳紧跟着父亲,父亲能回来,还要感谢你才是。
虽然燕临这么说,但叶绾言难免还是有些愧疚,加紧了步伐到了燕侯爷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