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颔首。
叶绾言薛家野心甚重,然有燕家阻拦,他们想要做什么都难,且北有大月铁骑虎视眈眈,南有平南王作乱多年,薛家想要对付燕家,等闲罪名肯定不行,所以他们就把注意打到了勾结逆党上,对吗?
谢危看来,你很清楚。
谢危那张玉树临风的脸上带着些温润笑意。
叶绾言所以,生丝是什么情况,你们该说说了吧。
谢危看了一眼姜雪宁,姜雪宁更是疑惑。
姜雪宁你没说?
谢危这件事不是你更熟吗?
姜雪宁白眼翻了上来。
姜雪宁你在开玩笑吗?先生。
谢危生丝算是薛家的生意。
谢危薛家掌管漕运,私自塞了些东西进去,那生丝就是他们最赚钱的一笔,只是前些日子翻船了,漕运的事也被刑部上禀了圣上,薛国公这些日子就是在受罚。
看来这两个人还算老实,说的都没问题。
叶绾言这么说来先生做的事还真不少,逆党案现在是刑部在查,薛远又被先生用漕运生丝案困住了,他们暂时是搞不出大动作,可是他们为什么会盯上宁宁呢?
谢危眼神专注的看着叶绾言,眼中带着温柔与欣慰。
可他这有些黏糊糊的眼神,看的叶绾言一阵怪异。
叶绾言怎么了?
谢危站起身从叶绾言面前绕过桌椅走到了她身边。
谢危郡主才思敏捷,谢某身为你的先生,甚感欣慰。
姜雪宁恨不得啐他一口,怎么她一说这种话,就是有点儿小聪明,郡主一说这种话就是才思敏捷,姜雪宁不知道什么是双标,可却对双标这种行为有了愤慨。
姜雪宁那我呢?先生,那王老夫子还有一首诗等着我呢。
谢危不着痕迹的瞪了她一眼。
走到自己的书架旁,拿起了卷着的一张纸。
谢危到时候你就把这个给他,说是你写的。
姜雪宁夜月明如玉,空山不变花,云来一庭暗,风去百枝斜。
姜雪宁面上带着些怀疑。
姜雪宁这写的也太好了,王老夫子能信吗?
谢危不用管他信不信,你只需要说,是你自己做的。
姜雪宁那就多谢先生了。
谢危淡淡扫了一眼姜雪宁,转身便继续坐了回去。
谢危在想什么?
叶绾言没什么,只是……算了,以后再说吧。
谢危眼眸微动。
谢危有什么不要藏在心里,说出来或许会好受很多。
叶绾言看着谢危,眼中的担忧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叶绾言先生,燕家当真能安然无恙吗?
谢危会的,他们都会好好的。
这一刻,叶绾言看着谢危关切的目光,心中是真的受到了触动。
叶绾言先生,谢谢你。
谢危勾起嘴角,静静看着她。
姜雪宁嘴角抽搐着,打算找一张纸,誊抄一遍谢危这首诗。
谢危你做什么?
姜雪宁抄一遍啊,不然拿着先生的字迹不就露馅了。
谢危跟看蠢货似的瞟了一眼姜雪宁。
谢危宫中用纸皆有定例,你们那,内务府送的纸都是冰翼纸跟白鹿纸,而我这里用的,是宫中澄心堂储的纸,你把这首诗背下来,回去再默写,免得让人见了,生事。
姜雪宁惊讶得微微张开嘴。
这人可真聪明。
叶绾言将面前的茶杯端起,喝了一口。
下午,叶绾言倒是没去,两人一唱一和的将那王老先生搞得下不来台了。
叶绾言也收到了消息,这次玉如意一案确实是逆党所为,同在文昭阁听到的一致,确实是一位叫公仪丞的人指使的,而谢危确实与逆党有关,而且他入京四年来,一直在明里暗里的帮助燕家,也从未陷害过任何忠良之臣,只是,再深的就查不到了。
不过知道了谢危与燕家无碍,就是最好的消息,旁的到没那么重要了。
次日。
方妙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方妙你们听说了吗?王老夫子昨日主动请辞告老还乡,说是自己学识有限,教不了长公主,圣上批复了一个准字,还把赵夫子调去赣州做朝奉郎了。
叶绾言眉眼微动,眼中笑意翻涌。
倒是薛姝面色可不好看。
周宝樱翰林院讲学好歹是从五品,朝奉郎是六品官,还去赣州那样的偏远之处,赵夫子那样的人怎么可能?
方妙哎呀,千真万确,要不我怎么说是大事呢,你们说两位夫子是犯了什么事啊?
一旁的尤月开始阴阳怪气了。
尤月还能是什么事啊,先生们尽力教学,多的不过是责罚了姜雪宁几次,我跟你们说,一定是她求了公主殿下,才会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