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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对抗与合作

魔狼传

『封氏领地·族长府』

  圣界秋狩会的前几日,远在另一头的封氏领地中的封藏,近些日子总觉着自己睡不安稳。

  是因着他上了年纪,抑或是因着近些日子入了秋的缘故?封藏摇了摇头。红得能滴出血的眸多少染了些许疲惫,却全无睡意。他看了看身侧的糟糠之妻,见后者早已熟睡,他索性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小心翼翼地溜出了族长府。

  是了,他是封氏一族的族长。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习习寒风涌入胸腔,激得他有些混沌的脑子复归了些许清明。自数百年前和平协议签订后,他们封氏得了狼族领地内最北的一块地,虽说领地范围是除了四国以来最为广袤的,但这却是以忍受严寒换来的代价。因此,虽只是初秋,他们这反倒比其他地方要冷上许多。

  “大人。”

  “族长大人。”

  “族长。”

  夜并不深,散步的途中总能遇到零星外出的族人。他一一对他们颔首致意,算是回应。在拐过三两条街道后,他径直踏进了封氏的宗庙。

  庙堂规模足够大,但由于只有族长与族后方能在死后于宗庙内立牌,再加上他们这一支兴起不过百余年,没换上几届族长。因此,供桌上的牌位算不得多。

  但他却破了这个规矩。

  封藏轻叹出声,三两作步到了边角的供桌上去。他缄默地看了那牌位半晌,上了香,又拜了拜。他犹犹豫豫地抬了爪,像是怕扰了亡魂的清净,那只爪子悬在了空中。半晌,他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爪尖克制地搭上了牌位上凸起的姓名,却又像被炭火烫着了似的,迅速撤了回来。

  只见那牌位上,端端正正地落了六个字:封藏之女,封玉。字体端正娟秀,笔锋柔和细腻,一如牌位的主人生前的脾性一般。

  他本不想要封玉远嫁他乡,但那时封玉与暗夜早已相识多年,感情深厚。封玉看似温婉,实则是个犟脾气,他实在是拗不过自家女儿。再加上本该与他“同仇敌忾”的妻子临阵倒戈来劝慰他,说是封玉做了狼后先不说有无荣华恩宠,光是有了这层身份的庇护,也该能平安顺遂地度过余生。他想了一夜,认为这话也不无道理,最终还是应了。

  可总是世事难料,天命难违。

  封藏时常在想,若是他能再管教她严一些,不教她同暗夜频繁往来;在暗夜提亲时,一口咬死绝不应下这门婚事;抑或是在嗅出异常时,当机立断,冒着违反和平条约的风险,也要率军一路杀进魔国主城……是不是结局就会有所不同了?

  但时光终归是无法倒流,凡事也从来没有如果。

  封玉被葬在了魔国历代王族的祖坟中,他没能领回她的尸骨。只能破了规矩,在封氏的坟地内立下衣冠冢,在宗庙内为她立了牌位。

  期间也自然是有人觉得不妥,向他提出异议。却被他以“魔国狼后这重身份显赫,自然有资格摆上封氏宗庙”驳回。不过,说虽是这么说,他现在却打心底里不想认这个身份。他虽清楚这并非是暗夜的过错,但仍难免有所迁怒。是故,牌位上仅落下了个封藏之女的名头。

  又是一声轻叹。

  封藏看着香火在黑暗中忽明忽暗,三炷香一点一点地被火星蚕食,最终和炉中的香灰融为一体。他依然没动,如入定般立着不知多久。直至宗庙外传来一阵骚动,他才回过神来。

  巡夜者没顾上规矩与礼数,跌跌撞撞地闯入宗庙,却又因不留神而被门槛绊倒在地。

  “做什么慌慌张张的。”封藏眉头紧锁,却不是因为手下在庙堂内喧哗而恼的。他知道自己手下轻易不会乱了分寸。因此他并未苛责,只是问道,“怎么回事?”

  “地窟那传来了微弱的法术波动,弟兄们觉着不对,就去瞧了。但敌不过那人,全被留在那了。”不知是恐惧心作祟还是摔得疼了,巡夜者结结巴巴的呈报染了少许哭腔,“我好容易才逃来寻您。”

  封藏瞳孔紧缩。

  地窟那封着的是……

  他再也顾不得别的,飞也似地朝着地窟的方向飞奔而去。

  ……

  一路下来倒是没有想象中的触目惊心。被“留下来”的弟兄被条条深红的丝线锢在半空,动弹不得。他施术将丝线打断,但大概是残余分术法作祟,他们无一例外地陷入了昏迷。确认了他们并无大碍后,封藏松了口气。他一路走向深处,越是往里,便越是诧异。

  能在短时间内悄无声息地制住这么多狼,想来应是个术法高强的。但空气中的法术波动却出奇地微弱,若没留心,恐怕不会注意到这零星的异动。在施高难度法术的同时又能精妙地掩过气息,就算是他这个活了四百来载的老狼也难以做到。

  来的到底是何方神圣?那人又是如何得知地窟中封了些什么的?

  纵是思绪纷乱,封藏也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异动。血红的丝线仿若蛰伏在暗处的游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逼封藏面门。他呼吸微窒,反应却迅速,捏诀唤出的狼首弯刀在半空中与丝线对了个正着。但丝线却不像想象中那般柔软无骨,与玄铁刀锋碰撞时,竟反常地响起了刀剑相接才该有的脆响。

  封藏来不及细想,愈来愈多的丝线从暗处钻出,争先恐后地向他袭来。封藏双眸微眯,墨绿中划过少许寒芒。在丝线即将触及他的皮表时,墨绿色的火焰毫无征兆地自他的周身升腾,炽热的火舌将攻击尽数挡了回去。出乎意料的是,丝线并没有被焚烧殆尽,不过倒也被硬生生地逼退了几寸。

  这也为他争取了短暂的喘息时间。

  封藏自知不能再多有延宕。他屏息凝神,眸中的墨绿愈发夺目。原还平静的树林瞬间被不知从何而生的狂风惊动,哗哗作响。封藏兀自捏咒,将风力凝集,化为风屏。那凌乱的红线再也触及不了他分毫,只能泄愤似的在透明的屏障上狂乱地撞击。

  “嗯……倒是个聪明的。”

  幽幽的女声自黑暗传来。黏腻的腔调令封藏脑中警铃大作,他浑身肌肉紧绷,狼首弯刀也高悬在半空。“胆敢擅闯我封氏禁地,动我封氏的族人,你也是个胆大的。”他嗤笑着回道,目不转睛地盯着暗处。他知道这狼善于隐藏自身法术的气息,他绝不能大意。

  “我不过是,来讨样物什。”

  女声悠悠地续道,“若非您手下的人二话不说便莽撞地要与我动手,我也不至于出此下策。多有得罪,还望封族长海涵。”

  话音未落,异瞳的白狼便不疾不徐地自暗处走出。和成熟妩媚的声音不同,她的体态娇小得过分。白狼左眼湖蓝,右眼绯红,眼眶下方是对于各自瞳色的花纹,状似枫叶。但最为夺目的,要数白狼额际那闪着红芒的,弯弯绕绕的太阳纹路,再衬上那恰到好处的五官,使得那本应显得幼态的容颜格外妖冶。

  但封藏的视线却并未在这样的脸上有所停留,他死死地盯着白狼左耳根处血红色的翎羽上,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怎么可能……它怎么可能会择了你。”封藏一时失语,“那是月夜氏乾夜的……”

  自知失言,他迅速咬了舌尖。硬生生地将下半截话卡在喉间。但白狼却笑了。

  “嗯哼。”她懒洋洋地说道,“那老小子好手段,就算是我也没法完全拼过它,将它完全收服。不过……”她抬了爪,将匿在长袍下方的挂坠露出。那是一枚透明的菱形挂坠,内部有暗红的液体流动,好似是血,“我既有阿玉留下的东西,要暂时驯服这小家伙,倒是不难。”

  封藏猛地看向她。

  “你说……阿玉?”

  封藏的狼爪狠狠地抠进地面,在泥地上犁出道道深沟,墨绿色的眼中不知何时早已遍布血丝,死死地瞪着面前的白狼,“你说的,是哪个阿玉。”

  银铃般动听的笑声又响了,但封藏此刻只觉得无比烦心,“不急,族长大人。”提到职称时,她的语气似乎还带了些揶揄,“现在,还不能还给你。”

  “待我把这小家伙物归原主了。”她先是指了指耳根别着的凤羽,又转而指向了自己的胸前,“自会将此物奉还于你。”

  说话时飘飘然的语气无疑更进一步地激起了他的火气。

  “少说废话!”

  “月夜氏的东西不属于你,阿玉的东西亦不属于你。”封藏低吼着,呼啸的狂风更为肆虐,森然的火焰再次升腾,在他的身旁萦绕,“要么东西留下,要么将命留下。”他已无心掰扯旁的。他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把东西拿回来。

  白狼聪慧,自然听得出这是他最后的通牒。

  术法威压铺天盖地地袭来。可白狼神色依旧,在凛风中岿然不动。她侧过头,慢条斯理地摩挲着身侧渐渐钻出的红丝,“既然,您不肯通情。”不知不觉间,她眼尾的笑意悄然隐去了。

  “那……”

  “就休怪我冒犯了。”

  -

  『封氏领地·边缘地带』

  上半身天蓝,下半身雪白的雌狼在事先商量好的接应处焦急地打着转。一会儿翘首以盼,一会又垂着头念念有词。这都快要天明了,却还是没点影。她也不是没动过要进去寻狼的念头,但到底是人生地不熟的,要是她被巡逻的逮到,反而会给师父她老人家添麻烦。

  她知道自家师父看着虽然娇小,说话也常不着调,不知道的甚至总当师父是花街柳巷出来的出来的,但师父的实力她也是见过的,在狼族中可谓是一等一的好。想到这里,她强捺下焦躁不安的情绪,静候佳音。

  不多时,熟悉的身影从林中钻出。白狼慢条斯理地往身上施了个清洁术,把沾在长袍上的尘土树叶挥了个干净,“紫月。”她颔了颔首,“走吧。”

  紫月看她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便知道她没大碍,暗暗松了口气,却又担忧起了旁人,“师父,他们……没什么事吧?”

  白狼睨了她一眼,“胳膊肘净往外拐。”一爪直接敲在了紫月的额头上,“你师父我同一群狼打了好半天,浑身酸痛,怎的没看你惦记。”

  “封老爷子在血缘上和我是一脉的,您又是我师父,两头都亲,哪算得上是往外拐呢。”紫月心底门清着自家师父压根没生气,依然乐乐呵呵的,“他毕竟年纪大……”她忽而噎住,细想自家师父也只是看着年轻。年岁可不见得小到哪去,索性换了个说法,“他身子骨到底不似他年轻那样利索,会不会……”

  “我不是奔着杀人来的。”白狼淡淡地打断了她的问话,“自是有分寸的。”

  那应该是真没事了。紫月松了口气。虽然她和封藏没太多交情,但毕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他又是族中少有的纯血统,也难怪她有所挂记。

  “那我们接下来是……”

  “去圣界。”

  她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就这样走出了数里地。在确认身后没有追兵,也听不着她们的动静后,白狼抬起头,扬了声哨音。鸣声甫一响起,三声龙吟速即破空而出。硕大的龙爪拨开天边厚实的浓云,三头龙的身影便随着月光洒在了地面上。

  “不过,她竟是在圣界?”紫月咋舌,“我还以为她该在人烟更稀少的地方。”

  “反其道而行之,反而不易被觉察身份。”毕竟任谁也想不到,魔狼王的王女竟会在敌国藏身,“何况,她现下的靠山是圣界先王的郡主女儿,谁敢奈她何?”

  “乖乖。”圣魔两国近百年来一向不和,可收留了魔国王女的却是圣界的郡主。紫月往三头龙身上爬的动作因震惊而一个趔趄,险些倒头栽下去,“您一向擅卜筮,那您算算,她会回去吗?”

  白狼扯着缰绳的动作一顿。

  她没正面答紫月的话,只是敲了敲紫月的脑袋,“我告诫过你,卜筮并非是个全知全能之术。法力再高强的,技艺再精湛的,也无法保证未来走向必会御占卜出的如出一辙。有些家伙看似势在必得,可一步劣着,便有可能满盘皆输;而有些家伙看似身陷囹吾,若能把握良机,便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归根结底,卜筮只能摸个七分大概。未来的走势究竟如何,看的主要还是个‘事在人为’。”

  何况,那也不是她能算的起的人。

  最后这句话,白狼没说出口。她看着似懂非懂的紫月,知道自家徒弟尚有很多要学的。她并不指望这孩子能一下子就参透其中的道理。是故,白狼只是笑了笑。随后,她一扯缰绳,御着三头龙腾空而起。二狼一龙乘风而行,迅速消失在了夜幕一角。

  -

  『圣界·月蚀城·神狩林』

  秋狩将会持续三天。

  捕猎者可以靠坐骑,法器等辅助手段追踪猎物,但扑杀猎物必须只能靠自己的武力或术法。与赛者可以选择单打独斗,也可以找人合作,但成果只可算在其中一人头上。最终,判官根据与赛者提交的猎物品种,数量和皮毛完整度进行综合评估,评分最高者得胜。

  而一旦检测出非狼族的武力或术法所为,则在没收所得,取消比赛资格的同时处以相应的罚金。

  规则十分简单。

  判官复述规则的话音堪堪落下,浑厚的号角声随之在神狩林中响起,在上空回响,经久不绝。本就蓄势待发的群狼得了号令,登时如离弦之箭,在林中以黑云压城之势呼啸而过。

  ……

  通体洁白而羽翼金黄的狮鹫挟持着一股劲风,自高空掠过。紫水晶般的双眸澄澈而锐利,细细端详着下方的每一处细节,尽可能地搜寻着猎物存在过的痕迹。

  “不用太费神,克林。”

  留意到狮鹫的紧张,啸月抬起狼爪,在狮鹫颈侧的羽毛一阵揉弄,“体型太小的就不需要了。”狮鹫的体型虽然庞大,但食谱上却是兔子,老鼠,鱼一类的小型动物居多。可这种程度的猎物,在秋狩上显然是上不了什么台面的。

虽然她这次也没打算挣什么第一的名头,但带回去的猎物太过寒碜也到底不妥。毕竟她此次借的是永昼郡郡主府的名头,就算微雪不介意,她也不能太折微雪的面子。

  “咕——”

  克林放慢了飞行的速度,半侧过头看向她,随后歪了歪脑袋。

  克林毕竟是啸月一手养大的,她自然清楚这小子在打什么算盘。“好啦,之后少不了你的吃的。”啸月笑着摇了摇头,幽蓝中添了少许无奈。但她还是伸向了行囊,将事先准备好的鼠干抛向半空。克林的反应一如既往地迅速,扭头,仰脖,咬住,一气呵成。但这点吃的显然无法让他餍足,囫囵将其吞入腹中后,克林再次回过头,眼巴巴地看着她。

  “先帮我好好找找,乖。之后少不了你的老鼠干。”想了想,她又补了句,“找找迁徙道,先沿着迁徙道飞一段。”

  克林意犹未尽地扑扇了几下翅膀,“嘎啊。”他短促地啸叫一声,算是应了。

  “好孩子。”

  清风拂过毛丛,凉意自发根浸入体表。啸月只觉惬意,微微阖上眼帘——反正找猎物可以靠克林,她可以借着这段闲暇,放空脑袋走走神。

  她一直很享受在高空翱翔的感觉。郡主府虽然不小,微雪也几乎不会限制她什么,却总像是无形的桎梏与枷锁,勒得她喘不过气。

  唯有此刻,她才能享受片刻的自由与安定。

  “呀——”

  明快的短啸打断了啸月的思绪。

  啸月啧了一声。这片刻还真是有够片刻的。

  抱怨归抱怨,她还是睁开了眼,寻着克林的视线向下望去,依稀可见下方穿梭着的浩浩荡荡的银鹿群,远远一看,像是一条银白色的绸缎,绵延不绝。

  果然。

  现在是入秋了,算算日子也该是部分兽群迁徙的日子了。银鹿的体型足够庞大,要是能拿下一头,最终得分肯定是不会低的。

  “后撤到鹿群最后方位置再开始降低高度,下落时记着要背风。”啸月眯着眼睛细细观察着,“就往那片小林子飞。”那的树木较密,好藏身。

  “嘎。”

  狮鹫一向以迅捷无声而闻名,一路下来,克林并没有惊扰到鹿群分毫,稳稳当当地落到了目的地。

  不过,有同样想法的似乎不止她一个。

  才在地上站稳脚跟,她便注意到十来头狼也四散在鹿群沿途的路径上,在暗处虎视眈眈。

  啸月蹙了蹙眉。

  这可不妙。

  捕猎大致分为单打和群殴,而这二者各有各的好处。单打能够做到出其不意,打对面个措手不及的同时,遇着危险也好及时收手撤离;群殴则是讲究的是个策略,通过围猎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保证猎物数量。

  然而,要是两个单打独斗的瞧上同一群猎物,一旦有一方稍有失误,两边都有可能落得个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的结局。

  想来都有考虑到这点,其他狼也没有轻易动手。也不知道他们在这匍匐着跟了多久,也是群有定力的。

  要不和他们提个合作?

  啸月思忖着。

  自打出事后,她便一向不喜欢和无关紧要的人有太多牵扯,毕竟来往得太多,就算她身份藏得再好也会有暴露的风险。但这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狩猎会……

  不过,就算她主动抛出橄榄枝,这些家伙又会和她合作吗?

  正当她纠结着,她身侧的克林却绷紧了身子,警觉地瞪向她的身侧。她的余光留意到,一个眼熟的身影正朝着她的方向走来。她立刻直了身子,双眸微眯。

  是圣界的大公子,金亦濂。

  “殿下。”该有的礼数不能少。她微微屈膝,颔首致意,“不知殿下所为何事。”

  金亦濂年岁不算大,可终归也是上过战场的,比她高了半截的身躯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气息。她虽不惧,但直视大公子也绝非是明智之举。纵是知道他在打量她,她也只是微微低头,刻意避开了他的视线。

  半晌,他别开了视线,望向了不远处的鹿群。她抬了抬眼帘,却因逆着光,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听金亦濂不咸不淡地问了句。

  “要合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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