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雨!!!河神大人开恩了!!!河神大人开恩了!!!”
豆大的雨点砸在他们身上,可这也抵不住东河滩人在雨中高呼,但与此同时,河滩边一个小茅草屋内,气氛似乎降到了极点。
“所以那把刀到底是何物?”李月率先开口,打破了平静。
就在刚刚,世子被王妃接回府,那把刀也被送到了王府封存了起来。
“我的眼睛。”哑巴比划着。
“为何”
沉默好似永无止境,窗外的雨显得震耳欲聋。
“他夺走了我的眼睛,炼成了那个怪物。”
“他是谁?”
“广平王”
沉默即将爆发,排山倒海的雨声即将震天响。
这时太监尖锐的嗓子压倒了一切,“贱民李月,即刻进广平府。”
李月顿时冒了一身冷汗,紧紧扯住哑巴的袖子。
王哑巴倒十分冷静,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这件事,他示意李月不要出声,自己出门,朝着领事太监谄媚一笑。
随后从袖子下掏出一袋碎银,悄悄塞到公公手中。
那太监会心一笑。哑巴赔着笑脸回到屋内。
确保屋内只有他和李月两人后,心中喑到道:“十六年前的事保不住喽……”
…………
拐杖触碰碎石发出声响,刹时鸡鸣狗吠旭日即将东升,东河滩又来了两个罪人。
来人是对夫妻,男的瘸腿,女的怀抱布袋,是个疯婆子。
萧条的村庄顿时热闹起来。
“张三,你猜他俩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他娘的,还不都是来修河坝的,这里谁不是杀人放火做绝,天下一等一的恶人。”
“哎,李四,你说村东头河滩边上那个小破茅屋还空着,对吧?”
“害,够他俩住的。”
果不其然,第二日,男的真的被派去修河坝,好在胜在他有些学问,看得懂图纸,免了搬石头的苦力活。
可这渐渐引起了东河滩人的不满。
“张三,你说咱们都是有罪之人,凭什么他讨了个轻松!"
“狗日的,我他娘怎么知道!″
渐渐的,有人开始这样瘸子屋中扔石头,瘸子但还可以忍受,不过是每天被砸的头破血流,第二日顶着满头的血去做事。
可每日被锁在屋中的疯婆子可受不了,每日大声吵闹。
“我当初就不该与你这个穷书生私奔!我爹是一品大官!!!我是可以做皇后的!″
如此这样,这样如此。
以至于饶的瘸子每天身体劳累还心神不宁。直到有一天,一块石头砸开了门锁……
瘸子回到家中发现疯婆子不见,内心竟觉得松了一口气,可多年的情谊告诉他,还是要去找疯婆子。
月光被乌云掩盖,河滩边尽是坟头,瘸子大喊着疯婆子的名字。
“那瘸子狗叫个屎!他娘的大晚上让人睡吗?”
“那就扯了他的舌头,挖出他的嗓子。”
东河滩人一拥而上,折磨着可怜的瘸子,滚滚黑血止不住的流,终于人们散去,这时瘸子,不,应该叫哑巴,奄奄一息的躺在坟头旁,不知过了多久,河水慢慢没了上来,哑巴半身浸在水里,真如同一具尸体。
这时一道闪电劈在大地上,朦胧间有道人影闪过,哑巴定睛辨认,疯婆子!是疯婆子!!!
只见这个疯女人抱着一块儿酷似人形一样的石头,嘴里一直呢喃着:“孩子,我的孩子……”
一股子回忆涌上哑巴心头,正是因为这个孩子生病自己才去丁举人家偷钱的!正是为了这个孩子偷钱,所以被打断了腿!正是因为偷了丁举人家的钱,所以才被送到东河滩!都是这个已经死的孩子!!!他活该病死!!!
孩子!孩子!!孩子!!!
“他娘去死!!!全他娘去死!!!这都是报应!!!"
哑巴忍无可忍,他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竟然站起身,冲着疯婆子一股势不可当的力量飞奔过去。
他掐着疯婆子的脖子将他淹死在河中。这个疯女人怀中抱着的石头也掉落在浅浅的河水中。
那疯婆子至死都看着那块石头,呢喃着他孩子的名字。
做完这件事,哑巴颓废的坐在水中。
“在东河滩杀人,杀的不是人,是命。″
哑巴猛的回头,声音的源头是一个穿着华贵的男子。
哑巴有些迟疑的向后一退,突然又喷出一口血,血水掺杂在河水中。
在水中那块儿人形的石头突然颤抖起来,月亮在水中的倒影在石头正上方,那块石头渐渐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孩子。
“呜啊!呜啊"婴儿刺耳的哭啼声洪亮。
“哈哈哈哈哈!我炼成了!!!”衣着华贵的男子突然大笑。
哑巴感到莫名其妙,他正欲开口大骂,却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男子突然回过神来,“对,对!还差一个!”
在哑巴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华服男子瞬间闪现在他面前,一阵刺痛感袭来。
那男子挖走了他的眼睛。
后来哑巴才知道那个男子正是广平王。
很快,哑巴昏死过去……
正午太阳高照,可惜哑巴只能感觉到光感,他是从自己小茅草屋的地面上醒来的。
他在地上摸索着,指尖触碰到一个柔软的东西,那个柔软之物突然大哭起来,原来那是个孩子。
哑巴一天内经历如此之多,心中早已麻木,这时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名字。
“李月”
…………
“所以我也是一个怪物。”
“广平王一共炼成了两个魔器。你,那对刀。”哑巴比划着。
“那对刀?!!”李月不解。
“一对儿眼睛,可不两只儿刀吗?”哑巴给了李月额头一板栗,开了个黑色玩笑。
“哑巴,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交差了。”太监的声音尖锐又刺耳……
李月只好起身,别了哑巴,跟着太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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