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姑娘真是聪明,知道如果有人看见河灯,一定会往上游追去,查找放河灯的人。你故意往下游跑,绕个远路再回去。可你知不知道这沿路岗哨、暗堡有多少吗?你随时可能……”
云为衫的声音徒然升高:“不是!我是真的想出去!羽公子,求求你,放我出去!”
她泪流满面,看上去楚楚可怜,正中宫子羽的软肋。
宫子羽轻轻叹气,他展开河灯,赫然见河灯上写着:父亲,女儿已经出嫁了。他们给的聘礼很多,我想母亲应该不用再辛苦地做那些手艺活,艰难养家了。父亲,我知道你一直遗憾没能有一个儿子可以光宗耀祖,你总是对我说一定要嫁个好人家,让镇上的人都看看云家的女儿是好福气的。但爹爹,我没有被执刃大人选上,可能要让您失望了。
“这真的是写给你父亲的?”
云为衫没说话,宫子羽对金繁说:“松开她吧。”
虽然不愿,但金繁还是放开了云为衫。
宫子羽和云为衫坐在河边,宫子羽静静地听着云为衫讲述自己的父亲。
“家父在外经商,经常坐船出海,有一次遇上了海难,就再也没有回来。今天是家父的忌日,在我们老家有个说法,海上丧命的人要是看到飘荡的小船,都会想要飞上船看看 是不是家人来接自己。”
宫子羽心里复杂,没有成为父母期许的样子,所以她才会如此伤心。
“你夫亲不会失望的。这世间怎么会有父亲对自己的女儿失望呢?”
宫子羽拿出手帕递给云为衫:“把脸上的眼泪擦一擦,对不起啊,今天把你伤着了。”
云为衫接过手帕:“没事,不要紧。”
“怎么会没事呢?这的确是我的错,我武功这么高强,你别逞强了,我一会儿通知医馆给你做一下正骨,然后再喝几天舒经活络的汤药你的肩膀应该就没事了。”
云为衫看着他一副“我武功高强”的样子哭笑不得:“多谢羽公……多谢执刃。”
“还是叫我羽公子比较好,执刃这两个字我确实不习惯。”
云为衫听成了“不喜欢”:“不喜欢?”
“我是说,不习惯……”宫子羽平视前方低声说,“不过,也确实不喜欢。”
“云姑娘,时间不早了,我得送你回去了。抱歉,我必须送你回去。”
“可是你现在是执刃,若是单独和我一起出现,怕是会给公子引来是非。”
“你就这么不想跟我一起出现吗?”
云为衫移开目光。
“你别担心,我不怕是非,况且我也是要去别院的。”
云为衫问:“公子为何要去别院?”
云为衫移过脸,碰上宫子羽看她的视线:“公子为何要这样看着我?是不是我刚才说错话了?”
“话倒是没说错,不过云姑娘你这脸……”
“我的脸怎么了?”
“听说你昨夜也中了毒,满脸红疹,可是今日见你,这面容完好如初,已经恢复了?”
结果云为衫却露出吃惊的表情:“中毒?怎么会?”
“你没有中毒?”
云为衫认真解释起来,看不出异样:“我昨夜只是满脸突发红疹,听闻上官姑娘家世代名医,就去找她要了一些祛毒的药膏,兑水化开喝了一小碗,果然有用,睡了一夜就全消了。”
“你发红疹之前吃了什么?”
“什么也没吃,只是去上官姑娘那里小坐了一会儿,我们还一起喝了茶。”
“昨夜姜姑娘也是喝过茶后就身体不适,去了医馆,大夫查看后,才被证实中了毒。”
云为衫眼睛一怔,就像刚刚闻得这个消息似的,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
陆熙语寻了一个草木茂盛的地方躲着,这个地方必须能完全掩盖她的身形,并且不能被金繁他们发现。
虽然视线有损,但是习武之人的耳力可是十分好,她静静的听着云为衫做戏,那个河灯的内容她不看也知道。
陆熙语在这儿看戏看得不亦乐乎,可苦了十鸢。
十鸢不过是小厨房端了盆糕点回来,就看到一个空荡荡的屋子。
手中的碗垂直落下,摔成四五瓣,就如同她破碎的心。
“我的大小姐,还真是又没了!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