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外绕了一圈,陆鸢停在一面博古架前方。架子上挂了一张足够5尺长的卷轴上。卷轴上,左侧从上至下是一列二字,三字,甚至无法判断字数的人名,有些字认识有些字不认识。剩下右侧的版面是或红或黑的一排排图印,都整齐的码在方格中,“沈不言”三个字在版面靠下的位置。陆鸢停了下来,望向一旁的时光,还是问了出来:“请问,这是何物?”
“啊,这是围棋胜率榜。与我手谈,如获胜,姓名之后得一赤印,若败,则得黑印。”时光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赢面大则列位靠前,成绩累三月一算。”
“本人不才,或为...棋艺切磋,或为...以棋会友,哈哈哈”许是想起什么趣事,时光朗声一笑,“终是想彼此增进感情,勿断了联系”
“好友相聚,对手云集,想来对决之时,必热闹非凡。”陆鸢听过之后,也认同的点了点头。见挂榜的博古架旁,艳阳洒落的窗边,确实布置了两把对放的圈椅,中间一张方桌,桌子边缘磨得有些光滑,上置一套枰具,皆是木质的,器具打理得用心,就连那纵横交错的十九路都一尘不染,确是个爱棋之人。
看沈不言榜上有名,陆鸢细细看了看。虽然有些字似熟非熟,但大体还能认全一些名字。如靠上的,第二位名为俞亮,赢面是比较大的,赤黑各半,还有另一位棋手,也姓俞,胜率略低;还有其他棋手,如方绪,洪河,何加加......赢面有高有低,看来都是个中好手。
陆鸢再看沈不言那一栏,胜率只赤三黑七,实在是不高,看来实力有待提高。不过他曾经也没有透露过有弈棋的本事,印象中既沉稳又跳脱的他,不知弈棋时是何风采。她看着眼前对方的两张圈椅,再想象着沈不言端坐于此,执棋对弈纵横捭阖的样子,她惊讶的发现,沈不言的脸庞在脑中已经模糊了,她已经许久没有仔细见过他了。
时光站在一旁瞧着,陆鸢看着窗边的棋盘,眼神却穿过了棋盘,表情似有些忧伤,不知道在感怀什么。时光心里嘀咕着:“沈不言难道和她下过棋?沈不言的座子棋水平不咋地啊也”。疑惑归疑惑,时光也很有眼力见的岔开了陆鸢的思绪:“虽然沈不言于列位居下,但棋力尚可,,虽然我也不赖,但同他对弈,着实需下些功夫的。”
陆鸢听闻,便急忙掩埋心绪,也没细想其中出入,便回复:“他未曾与吾对弈,但是来日方长。”说完便看着时光,安心一笑。
最后的最后,时光带着陆鸢去了二楼的客卧,房间通透敞亮,除必备用品外,还有另一个单独空间以作书房。时光径直打开了衣柜,里面放置着女子的成套衣物,材质清透,颜色偏浅。
时光站在一侧,和陆鸢说道:“沈不言备了些晟朝样式的衣服和现如今的衣物,以备换洗。今日热,我瞧着你的衣物有些厚重,不若换一身轻装吧。”陆鸢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确实是太厚实了些,便答应了。时光又与她说了这些衣物的穿戴方式,就出去了。
待陆鸢换好衣服,站在房内一角的全身镜前,才好好的将现在的自己打量一番:原来现在自己的身体还如此年轻,乌发似绸缎,皮肤白皙紧致,连唇色都是窗外娇花的鲜嫩颜色,与这幅容颜真的告别已久了。沈不言选的衣物也很衬她,晴山曲裾浅云纱衣,曲裾柔顺纱衣绵软,暗纹经日光描绘,若隐若现,似将云雾穿在身上一般,虽是晟国的衣物的样式,但是甚少此种穿法,不知是不是后来的时新之潮。只是依着时光方才讲授的小衣穿法,胸前少了紧束的裹布,确实感觉轻盈不少。虽然有中衣,但着实有些难为情。陆鸢抚上领间的衣料,拢了拢领口,匀了匀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