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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奴试探性的从榻上坐起来,离仑仍旧没动。
她终于确信,离仑是真的让她自由了。提起裙摆跑的飞快,恰巧傲因走进来,她看着阿奴的背影,垂下眼眸。
离仑依旧凝视着手中的空碗,没有了温热的粥,碗身变得冰冷,失去了分量。
忽然,五指发白,那碗变得四分五裂,割破了他的手掌,伤口很快愈合,他便继续握那瓷片,反反复复。
他笑起来,只是那笑容苦涩。阿奴恨他,他早就知道,可真当他确信时,心口处竟这样疼。
离仑捂着心口。
“无妨,无妨。”
“赵远舟,是你输了。”
他强娶了她,与她一夜夫妻。她恨的长久,便也不会忘了他。
他忽然就想起了两人的过往,想起槐江谷。
那时,阿奴拿着一朵芙蕖。颤颤巍巍的递给他,她只有一个薄衫蔽体,露出的大片肌肤上还有着昨夜留下的青紫痕迹,她那眼神怯怯的,但似乎还透露着…那么点骄傲?
离仑,动心了。
所以他恼怒了。
除了芙蕖,他怎么能喜欢上别人呢?
那时的阿奴,哭泣着道歉,跪在地上拉着他的袍角。
阿奴“我错了…我错了…”
离仑回过神时,傲因眼中含泪,变换成了阿奴,替他将手中的瓷片取出来。
可她仿的一点都不像。
阿奴从不会用怜悯心疼的眼神看着他,她的眼神永远包含恨意和惧怕。
离仑淡笑着看向傲因,没什么情绪的说。
离仑“我还是更喜欢你的原貌。”
傲因垂下眼眸,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恢复原貌后,离仑看着她,眼中什么都不剩了。
傲因“好……”
傲因“丹药已经送去了,雅弥圣子近日状态甚佳。”
离仑点点头,没有说话。
温宗瑜下的毒,在离仑体内横行。
他忽然眉头一皱,猛烈咳嗽起来,唇角处留下了血。
傲因双眸睁大,颤抖了声。
傲因“血…”
…
阿奴未到缉妖司,便看到了赵远舟,赵远舟抬眸,便看到了阿奴。
此刻的他看起来有些憔悴,阿奴朝着赵远舟扑过去,赵远舟稳稳接住她,拥入怀中。
赵远舟“我找了你好久…你去哪里了。”
阿奴将头埋进赵远舟颈间。
她轻轻吻着赵远舟的脖颈,抬起头,两人对视。
阿奴“是…”
阿奴想说,是离仑抓走了她,可看着赵远舟的模样,她怎么也说不出口,她的心性早就变了。
曾经阿奴不懂,与旁人纠缠,万般轻贱。可现在,她不能,她不能一边爱着赵远舟,一边却与旁人在榻上欢愉。
阿奴笑了笑,眼中有几分不自然的闪烁。
撒了谎。
阿奴“是天太黑了…我走错了路,一时找不到缉妖司了。”
赵远舟看着阿奴的双眸,她偏不了他的。尽管心中已然明了她在隐瞒些什么,却仍选择了沉默,没有揭开那层薄薄的窗子。
赵远舟垂下眼眸,轻轻开口。
赵远舟“那下次,阿奴就站在原地,我会找到阿奴的。”
赵远舟“无论怎么样,我都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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