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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蕖第一次见乘黄,是在山谷无泪涯。那时她屡犯族规,长老一致决定,罚她禁闭,封了神力,命她抄完族规千遍,方可出涯。
枯燥、乏味。
他挟着一身风雪,破了结界,让她得以重见天日。
彼时的她尚且年幼,恐是凡人十一二岁的模样,心中对乘黄甚是崇敬。她稚嫩的双眸闪烁着,说要拜乘黄为师,学做木偶。
那时的乘黄,行尸走肉般。芙蕖,像是沙漠中的绿洲,他是那干涸的濒死之人,终于遇到了水源。
可惜,他不能久留。
少女泪痕满面的扯着他的衣襟,哭的死去活来,像是要肝肠寸断。边哭,边擦。乘黄嫌弃她,却没有推开她。
那时的她,便唤自己哥哥。
于是,身为哥哥的乘黄给芙蕖做了礼物,一个与她七分神似的精致木偶。
山谷禁地,白雪不断。芙蕖送别乘黄,雪落了白头。
他忽然,不是很想让她在叫哥哥了。
…
天都又出现了新命案,尸体掌心皆用血画着一个鹿角状的符号。
一看,便是那个老妖怪的手比。
赵远舟“你今天又乱走了。”
赵远舟双臂环抱于胸前,阿奴则跪坐在地上,紧紧抱着他的大腿,来回摩挲着。
赵远舟被她勾的下腹一阵欲火。
赵远舟“不许撒娇。”
阿奴抬头看着赵远舟,见这招没有,便气鼓鼓的站起身,叉腰背对着他,不在理会。
确实,近日来阿奴有些蹬鼻子上脸了。
她不傻,自然发现了赵远舟变化。知道他最近对自己很好,只是不知缘由。
赵远舟不说话,只是上前几步,从后面抱住了她。眼泪滴在她的脖颈间。
痒痒的。
他太反常了。
阿奴“大人….?”
赵远舟“阿奴……”
“对不住。”
多少次,他被戾气所左右。杀了人,侵蚀了他的忆,过往的片段如同破碎的镜。
偶然寻到阿奴后,已经晚了。
高岭之花被采撷,扔在地上反复蹂躏。
本该与他携手的爱人,却在旁人的榻上。
阿奴“大人,我再也不乱跑了。”
阿奴取出那个木偶,拿给赵远舟看,她的本意是送给他。
她想,是她太笨了,老是惹大妖生气。木偶不会动,自然也不会惹人生气,乖巧的立在那,多好。
可是,那个木偶,刻画的是芙蕖,而非阿奴。
仅凭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赵远舟便能分别。
赵远舟“卖给你木偶的,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几日乖乖的好吗?”
阿奴本欲解释那并非买的,而是他人所赠,但见赵远舟那认真的神情,最终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再也不敢触及他的怒火,她怕他流泪。
他落泪,她的心,也会疼。
月圆将近。
阿奴“今夜可以留下来陪我吗?”
赵远舟看着她的双眼,阿奴的眼眸中闪烁着微光,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叫人心生怜惜。
今夜,就让他彻底占据她的身心,让她真正成为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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