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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不要哭。
真不知道,究竟是天真还是愚蠢。
接过手帕的上官浅如此想道。
在愣神的这几秒,牢房被金繁打开,她随着众人离开。
云为衫笑,冷眼旁观的瞧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是愚蠢。
——
牢房平静下来,夜晚的宫门寂静。
只有巡逻队发出的声音。
云为衫瞧着,她发现远处立着一座灯塔,或许不是灯塔。
云为衫没动了,下一秒,队伍尾处,已然没了她的身影。
夜色浓重,云为衫穿的红衣,奔跑着,去寻她要的东西。
瞬间,手腕被握住,云为衫回头,杀气一闪而过。
宫子羽没注意,周晚棠在少年身后探头。
宫子羽“姑娘,你这是要去哪里?”
声线平稳温和,可语气内暗暗透出的怀疑和威胁,却无法忽视。
云为衫只顿了半秒,就那么半秒:
云为衫“我不信你。”
宫子羽“哦?”
宫子羽感到好笑。云为衫又道
云为衫“你是宫门的人,当然是想怎么说便怎么说。”
云为衫“我的命只有一条,你叫我如何信。”
无懈可击的话,宫子羽一边与之周旋,一边暗自压下了怀疑。
宫子羽“宫门守卫森严,姑娘若是不信,大可以乱跑试试。”
宫子羽“怕是不出半刻,姑娘便会被射成刺猬。”
云为衫顿住了,似是害怕
周晚棠有些不满意的拽了拽宫子羽的袖子,意思很明确:
干嘛吓唬她?怎么可能会被射成刺猬。
小姑娘上前
周晚棠“你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话说完,周晚棠自己都卡了一下,然后磕磕巴巴的在我后面加了个们。
我们会保护你的。
云为衫还没回答,前方亮起了火把,周晚棠眼疾手快的脱下外袍,罩在了云为衫头上,或许是身高不和,脚下还露出来了一大截。
宫子羽叹气,挡在了前面。
“羽公子?怎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
守卫一边询问,一边往男人身后看去,夜太黑了。
哪里好像有人。
“公子身后是..…”
宫子羽眯眼
宫子羽“我带着晚棠妹妹前来认路,有何问题吗?”
“并未”
确实没有任何问题,之前宫子羽都会带着周晚棠出来。
把一条路走上几遍,甚至是十几遍,就是为了让她以后自己独自一人,可以识路。
有时候还会带着金繁。
“可平常都是白日,今日怎么改了?”
宫子羽“我做事,需要和你讲明吗?”
宫子羽难得如此强势。周晚棠也适时插话:
周晚棠“子羽哥哥确实是同我一起的”
小姑娘的声音很有辨识度。守卫听了,便也信了。
其实这些云为衫都没有听见。
外袍把她上身完全包裹住,小姑娘怕露陷,还张开手抱住了她。
鼻尖满是独属于小姑娘身上的香气。
那味道有些熟悉。
好像是雪莲,又好像是玉兰。
小姑娘的外袍是热的,身上也是热的。
夜晚还是有些凉意的,云为衫只穿了件嫁衣,又冒着寒意跑了这么久。
身上早就已经凉透了。
热意袭来,竟让她有些贪恋。
守卫离开了。可小姑娘没有把外袍拿下来。
周晚棠“太冷了,刚刚抱住你的时候,你身上都是凉的。”
周晚棠“这种天气,穿这样的嫁衣确实寒凉,姐姐你别脱了,就这般吧”
宫子羽没说话,只是脱下自己的外袍,安静的给周晚棠系上。
云为衫要取下外袍的手愣住了。
她应该没有听错,刚刚的话,是担忧吧?
小姑娘仰头,眼神亮晶晶的,一双杏眼弯起来。
云为衫笑,太漂亮了,外在漂亮,心也透彻。
宫子羽在意的点,和旁人不同
宫子羽“嗷?!你抱她了?!!”
周晚棠眨巴眨巴眼
周晚棠“大惊小怪,快走啦,待会金繁肯定要急眼了。”
周晚棠一只手牵过宫子羽,一只手拉着云为衫。
跑着去寻金繁了。
做戏换真心 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宫门的夜晚,是真的很冷。
可有人,穿过迷雾重重,在她荒芜的心上,明了盏灯,种了朵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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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繁确实急眼了,看见三个人回来,由松了一口气。
他上辈子肯定是宫子羽的妈。操老心了。
密道缓缓打开,许多新娘眼神里,已然起了希望。
还不等走进去。长空划过一道声音。
下一秒,密道关闭
宫子羽第一个回头,屋顶的最高处,有人立在哪里。
那人身形修长。脑后的铃铛在夜里,泛着凛冽的寒光。
宫远徵“宫子羽,你这是要带着人去哪里啊?”
是宫远徵。
宫子羽扶额,这下完了
少年声音有些懒洋洋的,更多的却是玩味。
宫远徵笑了
真好玩,又让他抓到了宫子羽的小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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