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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帝姬殿下

繁华似流水

初春之晨,碧空万里,风瑟瑟而凉意袭人,垂挂着的杨柳枝轻轻拂过水面,荡起阵阵涟漪。

  大夏皇宫里,一个女子正站在长廊上望着面前的湖水,她身着葭灰色丝绸长裙,质感顺滑,外披着一层银白色的薄纱,上面绣着许多充满生机的植物,她的黑发自然地垂下,头上佩戴着冰蓝色桃花样式的流苏步摇。

  衣着虽简约,却也遮不住她身上散发出的高贵气质。

  身后的侍女悄悄地上前为她披上白色的狐毛披风,“殿下,虽已入春,但还是有些凉意的,还是注意些。”

  姜姒看着眼前的春景,眼底却并无喜色,而满面愁容。

  “殿下可是不喜看这春色?”刚刚那位侍女看出了她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宫里年年都是一样的景色,看腻了自然就没了兴趣。”姜姒转过身,抬眸看着那位侍女问道,“夕颜,我听说西凉太子已经进京了?”

  夕颜微微低着头,回答她的话,“是的,殿下。”

  听完她的回答,姜姒又问,“那你觉得这位西凉太子如何?”

  “奴婢虽从未见过,但西凉太子也不过才二十,且听闻西凉太子仪表堂堂、英姿飒爽,引得不少女子青睐,想来也算是个不错的人,至于其他,奴婢便不知了。”

  姜姒听完她的回答,嘴角微微上扬,“是吗,我倒是挺好奇的,怎样的人可以这么迷人。”

  夕颜补充道,“殿下不必好奇,听说陛下已经邀请了西凉太子参加几日后的春日宴,届时殿下便可见到。”

  “我累了,进去休息会儿,若有人来一律不见。”

  侍女们恭敬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夕颜在期间回答,“是,殿下。”

  等她走进去,侍女们轻轻关上门,然后分别站在两旁静候其他吩咐。

  姜姒深知自己身为大夏帝姬,肩负着很重的责任,所以纵使她的皇兄姜贽多么宠爱她,她都没有过于娇纵过自己。

  暖阳的柔光包裹了整座宫殿,承乾殿内两侧的议事大臣整齐排列着,静候龙椅上端坐着的人发话。

  姜贽虽然年纪尚轻,但他的谋略和学识都让众臣子佩服不已。

  只见他对旁边的公公开口,“宣西凉太子觐见。”

  得到指令后,李公公朝着大殿门口大声喊道,“宣西凉太子及其使者觐见。”

  话音刚落,一位风度翩翩的男子便带着他的侍从缓步走了进来。

  走到大殿中央后,两人停步,用西凉礼数拜见了大夏帝君。

  姜贽亲自起身扶起西凉太子萧景昀,并给他在自己身侧安排了座位。

  随后开口,“西凉太子亲自前来,这诚意自然不用多说,我大夏也很愿意与西凉交百年之好,互不冒犯。”

  萧景昀眼神坚定,嘴角微微带笑,“如此自然是最好的结果,我回去定会如实转告父王陛下的诚意。”

  “西凉太子来一趟大夏不容易,后日的春日宴还望赏脸。”

  “这是自然,陛下亲自邀请,我何来理由拒绝,只是此次来得匆忙,都还未收拾好带的包裹,便就先回去了。”萧景昀也不多留,得知姜贽意向后,便离开了承乾殿。

  回驿馆的路上,萧景昀对他的贴身侍卫玄武说,“如今我西凉国日渐强大,而夏国却兵力空虚,那夏国帝君除了与我国交好,也别无选择。”

  “待我西凉铁骑踏破中原之时,便是夏国灭亡之日。”他的语气异常坚定。

  “殿下英明,夏国在我国羸弱之时攻打,西凉百姓死伤无数,这个仇我们迟早会报的。”玄武一想到当年战死沙场的将士们,就对姜贽和夏国充满恨意。

  姜贽在宫中似乎是感受到了一样,突然背后一凉,待他缓过来后,看了看面前的群臣,“今日就到这里,散朝吧。”

  下朝之后,他又问一旁的李公公,“姒儿在紫鸢宫中吗?”

  “回陛下,听闻帝姬殿下在紫鸢宫中休息。”

  姜贽想着她在休息,便就不准备去打扰她了,目光又回到了手中的奏折中。

  午时的太阳,早已当空,姜姒简单用过午膳后,准备去花园逛逛,换了一身竹绿色长裙,上面用银丝线绣着一只孔雀,栩栩如生。

  去往御花园的小路上,铺满了鹅卵石,甚是惬意。

  快走到分岔口时,另一条路上走来一位身着华服的女子,身后两旁的侍女跟了不少,她抬眼显然看到了姜姒,眼神中带着一丝隐晦的不屑,准备假装无事走过去时,被姜姒叫住了。

  “沈贵妃,是看不到我吗?”说完转过头,眼神锋利地看着沈姝。

  被叫住的沈姝只得停下脚步,调整情绪,转身给姜姒行礼,“臣妾,见过帝姬殿下。”

  “原来沈贵妃是知道要行礼的呀,那刚刚为何却视而不见呢?”姜姒眼中带笑,但那笑意像是要把沈姝粉碎一样。

  沈姝在家里娇纵惯了,入宫后也还算受宠,却次次都被姜姒找茬,她如今气上心头,再也按耐不住了。

  “殿下不必明知故问吧?”

  “那若我偏要问呢?”

  两人之间的气氛凝固到了极点,姜姒又走近她两步,在她的耳边语气柔和地警告道,“你若是想告状,大可以去找皇兄,我倒要看看到时候皇兄到底会不会偏袒你。”

  说完,就抬步径直向前走去,只留下一肚子火气的沈姝独自站在那里。

  看她走远,沈姝气得直跺脚,“不就是仗着陛下宠她嘛,次次针对我,我招她惹她了!”

  “走,回宫!”她虽气不过,但也如姜姒所说的一样,她找姜贽根本就不管用,只能自己默默忍受。

  回到翊坤宫,她生气地坐在椅子上,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把一旁的侍女吓得不轻。

  “娘娘若实在生气,也可以找太妃娘娘倾诉一二。”

  “姑母年纪大了,还是不要劳烦她了。”

  “烟儿,虽然我生气,但同时我也明白我惹不起她,陛下对我的宠爱若有若无,我害怕稍有不慎就会连累整个沈家。”

  她的贴身侍女烟儿懂得自家娘娘的不易,也知道姜姒是因为沈太妃当年的所为而对整个沈家竖起敌意,她家娘娘也是无辜的,却受了这么多年的气。

  逛完御花园后,姜姒便回了寝宫,夕颜心中一直不解,“殿下,奴婢斗胆,明明沈贵妃和安宁公主都与沈家干系不少,可您唯独偏偏只针对沈贵妃呢?”

  姜姒坐在凳子上,看着门外的景物说,“安宁到底是姓姜,是我的妹妹,她生性天真,与沈姝相异甚多。”

  说罢,又转过头看着夕颜,眼神中带着一丝警告,“还有,夕颜,以后不该问的就别问了,这次我回答了,但我不希望有下次。”

  夕颜吓得跪在地上,低着头惊恐地说,“殿下,是奴婢多言,绝不会有下次了。”

  姜姒收回目光,抿了一口桌子上的茶水,“行了,起来吧。”

  听到她的话,夕颜才赶紧站起来,“谢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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