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月锦淮走到前院时,老夫子就站在学堂的房檐下,焦虑的望着什么,看到月锦淮出来后,他急急忙忙小跑过来,连伞都忘了打,他将手中的一个东西塞到她怀里,语重心长的说:“孩子,拿着这点钱快跑吧,得罪了那公主,在青国可不好过哇……”
至于为什么那公主都得发配到这么偏僻的地方,老夫子仍然害怕,也不全怪这老夫子。
毕竟,之前当今圣上对这个公主的喜爱却也是真真正正的。
至于背后的权势什么的,哪是老百姓能知道的……
月锦淮看着老夫子那满是褶皱的脸以及那担忧焦急的眼神,心被猛的一敲,就感觉自己刚升起的恶念,反社会的恶念一瞬间被抹平,销声匿迹……
“傻孩子,愣着干什么?快叫上温老头子……”不知为何,感觉到背后那双宽大而干瘦的手掌的推搡,她一贯的笑容竟然有些撑不起来……
她明白自己在难过,她轻轻转身,即使怀中还有温宁,但她太轻了……人生中第一次不知所措,她现在只想捶打胸口,试图让自己舒服一些……
她似乎又变成了几年前……在海滩上的那个孩子,期待着黄昏能分给……分给自己一丝的光明温暖,便不敢再多要,至少不再像海底那般黑暗冰冷……
她只是呆呆的将那袋钱塞给老夫子,她又不敢用力,她怕她一不小心就把他给塞死了。
她只是在口中不停地说:“我有钱……”像一个孩童一样般,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有钱,她将身上的钱都掏了出来 塞到老夫子手中。“我有钱……”
“我也不需要跑……我很厉害。”但似乎这回,她没有能证明的对象,只是无措的站在原地,像一个犯错的孩子一样……
看得那老夫子心疼极了,想要将钱再给他,但她仍是固执地说:“我不要你的钱……我有钱。”
见此情景,躲在暗处的皇族暗卫们一整个震惊到开裂,这前前后后是一个人吗?啊,这合理吗?
最后,暗卫头头45º望天,感叹:“这或许就是人面兽心吧。”
而他身边那个暗卫则道:“老大,这叫表里不一。”
暗卫头头:“……”你的也没比我的好到哪去。
最后老夫子拗不过她,恨铁不成钢的道:“好好好,你有钱,你有钱。”而月锦淮则像得到夸奖的孩子一般,回了老夫子一个大大的微笑,老夫子见状,微微愣神,叹了口气道:“快点回家吧……最近,尽量待在家里。”
唉,多好的孩子啊……老夫子进入学堂后,月锦淮才离开,但他没有回家,他将自己的外衣披到了小姑娘身上,轻轻叫醒她。
小姑娘醒来本还有些警觉,看到月锦淮后便放松下来。月锦淮将她放下来,拉着她的手来到了镇上。
随便挑了一家衣裳店,她进去后,对老板娘道:“有没有适合她穿的衣服?”老板娘则是满面带笑的介绍起来,后来她给小姑娘买了两件,一件墨绿色的,一件淡紫色的。
那件墨绿色的正穿在小姑娘身上,小姑娘很开心,牵着月锦淮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
黄昏渐渐拉长了她们的影子,夜幕正在悄然来临。
“拿着这个。”
“这是什么?”温宁看这手中浅蓝色的海螺。月锦淮笑笑,“只要你想我的时候,就握着他,心中默念我的名字,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能来到你身边。”
温宁却沉默了,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又说不清。
这天,一家人仍像平常一样睡下,夜晚,月锦淮来到学堂,寻着血迹找到了那公主的住处,那丫鬟似乎是想给主子传信。
月锦淮一个手刀劈晕了她,拿着那封信,信上的内容差不多是皇帝已经知道了反叛这个事情,当然信末尾也写到了他。他冷笑几声,将信的内容改成了只有他的事情。
他的计划是借这公主之手将信给传给慧妃,那么那些皇族暗卫一定会将信拦截下来交给皇帝,这样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和皇帝谈一谈条件。
他总是要走的……
他感觉到了……
他的时间不多了……
在他离开之前一定要给他们找一个强大且稳定的靠山。
可是现在皇族形式多变。
能依靠的,只有皇位上那个人。
但她低估了慧妃的反叛势力,最终这封信传到了慧妃手里。
皇宫中一位美艳的女子看着手中的信,手指微微颤抖,咬紧牙关,浑身发抖,气的,她的艳儿何时受过这种委屈?还有那老皇帝,突然叫艳儿去那种破地方!
就在这时,一位穿着明黄色龙袍的男人走了进来,暗位差不多已经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他:“爱妃,怎得如此生气?”
那妃子立马调整好表情,哭哭啼啼的表示:“臣妾的艳儿到了那荒僻之地,遭受不少欺负,还有一个修者,你说说,是你让艳儿去那儿的,艳儿被欺负成这样,你说……呜呜”
说着便将手中的信递到他面前,那皇帝看了一眼信,大骂:“世间岂有如此恶毒之人?爱妃,朕定为艳儿讨回公道。”但那眼神里却满是凉薄。然后便“大力”寻找修仙者,用来对付月锦淮……
而那位艳公主,一睁眼,便看到在椅子上的等候多时的月锦淮,而他脚下则是没了声息的丫鬟。月锦淮见到她醒了,温柔的笑笑:“看来小公主没死……那现在,我们该去见见你的父皇了。”反正他有的是筹码和他谈条件。
月锦淮拽着艳公主的后脖邻,乘着风中的水蒸气,向都城飞去。与此同时,一个带着黑色披风的男人到达皇宫前。
“听说你们正在找修仙者。”
皇城,月锦淮带着那公主走在繁华的街道上,而那公主则是喃喃说:“我是个贱人,我是个……是我将……造反……”迎着街道上所有人惊恐,害怕以及厌恶的目光。她的瞳孔微微颤动,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舌头……
一路上她不断的说着她对别人做过的一切恶事,听着众人对她的议论,眼泪夺眶而出,但是嘴不听使唤,一直说着……耳边众人的议论声在她的耳边不断扩大,脑海不断被占据……
而月锦淮只是隐匿在人群中,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控制着那公主身体中的水分,一直走到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