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如顾36

墨兰开始热衷与和顾廷烨过夫妻生活，连以前顾廷烨想做，而她言辞拒绝的都大方地配合了。顾廷烨虽然一时之间心里美滋滋，但也关心墨兰突如其来的转变。人都说女人三十如虎，可墨兰才刚满双十年华而已。

　　几日下来，又见墨兰请医问药调养身体，才明白她这是思子心切。然而顾廷烨之前被墨兰失踪的事情吓到，醒悟过来明白了一件事：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墨兰更重要！更何况他生母白氏就是难产而亡，心里总归有点儿阴影。便和墨兰说，一切随缘，不必强求。

　　却不知墨兰此时正是心思敏感的时候，顾廷烨此话免不了让她多想。她看顾廷烨不急着要孩子，便想到是因为他已经有了曼娘的一双儿女。他倒是后继有人了，自己有没有孩子对他而言当然无所谓。

　　墨兰不知道朱曼娘为何一直没有出现，当初成婚时只当是因为官家赐婚，她不敢忤逆圣旨才躲避起来。如今，顾廷烨既然是这样的态度，她就不能无视外面养着的一双儿女。

　　于是，墨兰就让人私下里去寻一个叫朱曼娘的女子，这妇人独自带着一对儿女。一段时日过去，她的人还没找到，顾廷烨自己倒是把人领回来了。

　　墨兰看着一前一后进来的顾廷烨和朱曼娘，手里紧紧握着茶盏，心中对顾廷烨又恨又气。好啊，这是不打算装了，想着人娶进门，自己也对他表露心意，觉得自己好拿捏了？

　　“夫人，奴是在六喜班唱戏的朱曼娘，听说您找我？不知夫人是想听哪出戏？”朱曼娘毕恭毕敬，谦卑的很，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奈何墨兰此时已经陷入怎么解决眼前危机，和怎么整治顾廷烨的思绪中了。

　　墨兰不吭声，一时间气氛静的可怕。哎~，顾廷烨轻叹一声，上前取出墨兰手中的茶杯。果然手心已经被烫的一片通红，可她自己却全然不知。于是，顾廷烨发话，“唱一出《西厢记诸宫调》。”

　　戏台上咿咿呀呀唱的热闹，台下两个观众地听地心不在焉。戏班子的人唱完，领了赏银出府，墨兰明白过来，顾廷烨不是要把他的外室接回来，这俩人这辈子似乎没有交集。

　　用过饭后，天竟然阴沉下来，夜里淅淅淋淋开始飘起小雨。

　　“娘子，你最近找那个朱曼娘是为何？难不成她和我有什么关系？“顾廷烨和墨兰相对而坐，他的脸烛光下影影绰绰。“你给的信息不对，下面的人自然寻不到。那朱曼娘就在京中六喜班里，可无子女。”

　　墨兰早就想好了说辞：“我只是做了个梦，梦见了她而已，梦境太真实了才想让人找找看，一验虚实。我没有其他想法，你不要多想。”

　　顾廷烨又开口说了一件牛头不对马嘴的事情，“我去年南下，在平江碰见了一个叫秋江的女子。”

　　墨兰心中诧异秋江竟然还活着，但她面上不为所动，四平八稳地说：“秋江？哦，我想起来了，她从前是我的侍女，那年回酉阳老家的路上走丢了。她如今在何处？”

　　“她和我说了很多怪力乱神的话，甚至说娘子你有未卜先知之能这样荒诞不羁的风言风语。”顾廷烨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的说道，眼睛落在墨兰身上。

　　“官人英明睿智，肯定是不会相信她的话吧。”墨兰试探着。

　　“当然，我自然是不相信她的。可她这样乱说，我怕来日她管不住自己的嘴，就替娘子解决掉了这个麻烦尾巴。”他说着一手抓住墨兰的手，眼睛亮亮的，一副要墨兰夸夸的样子，墨兰却觉得惊心，不敢乱动。她心跳如鼓，面上强撑，顾廷烨从她手腕的脉搏感受到她强烈的不安。

　　“哎~墨儿，我不知你为何要寻这个朱曼娘，但肯定有你的道理。”他开始给墨兰讲故事，“我前几日看了一则禅宗公案，说给你听听。”

　　“神光慧可，少年精通世学，壮年在龙门香山出家，后入嵩山少林寺，拜谒达摩，要求开示，并请为入室弟子。但达摩祖师不愿收他为徒，说除非天降红雪。于是慧可于雪地中举刀断臂，鲜血染红了白雪。达摩见他确实真诚求法，允许入内。”

　　“之后，达摩祖师问慧可：汝究竟来此所求何事？

　　神光答道：“弟子心未安，乞师安心。”

　　达摩喝道：“将心拿来，吾为汝安！”

　　神光愕然地说：“觅心了不可得！”

　　达摩这时居然说道：“吾与汝安心竟！”

　　这时，慧可当下豁然大悟，明白了达摩祖师所说的“没有着相的心，又何来心安与心不安?”放下心中的烦恼就能获得安定安宁的心境。

　　顾廷烨停下来几息，等墨兰平复心绪。他伸出手放在墨兰心口，低语道：“墨兰，汝心在何处?来，吾为汝安之。”

　　心在何处？墨兰自己也是不知，她一脸茫然地看向顾廷烨。

　　“有些事情，你无法跟我诉说，可能是时机未到，可能是我做的还不够好，无法让你全然心的信任。”

　　“这并不怪你，我会一直等，也许是十年八年，也许是一辈子，等到你觉得可以告诉我了再说。”顾廷烨并不逼迫，只是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