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皇帝太后因为江浙地区的盐税贪污案可谓是剑拔弩张,每次朝堂上的氛围浓重的让人喘不过气儿。
那起由珍珠案引起的江浙盐税贪污问题,本来太后一开始和官家的意见一致。毕竟,历来盐税都是国之大事,况且这是先帝时期颁布的政策,太后作为未亡人,更是维护先帝的决策和制度。
上面达成一致,下面的人查起来过程就很顺利,没有人从中作梗阻挠,效率异常高。这一番调查下来,拔出萝卜带出泥,牵扯出背景最大的便是先帝张贵妃的大伯父张尧佐。
张尧佐曾任三司使,许文元上书中不见了的钢引”缴银,八成都进了此人的口袋。先帝仁和宽厚,是个中平之君,对臣下的谏言也虚心接受,被人诟病最多的就是过于宠爱张贵妃。
因为宠爱张贵妃,爱屋及乌,便一再给张尧佐加官进爵,先是将张尧佐调到京师,任开封府推官。不久,又权知开封府,没几个月,又拜为三司使。掌一国财权,号为“计相”。接下来,张尧佐便极有可能拜相,位极人臣。
张尧佐在三司使的位置上大约坐了一年,知谏院孙季青、侍御史知杂事何郯相继上疏,反对张尧佐留任三司使。因为“三司使位望任使,为二府之亚,跂步便至”,而后妃之族一旦柄国政,恐有大患。何况张尧佐这个人才力平庸,如何可任要职?
在台谏压力下,先帝不得不下诏:“后妃之家,毋得除二府职位。”堵了张尧佐挤入宰执之列的进路。同时,罢去张尧佐三司使之职,改授宣徽南院使、淮康节度使、景灵宫使、群牧制置使。节度使只是尊贵的虚衔,但无多少实权。
张尧佐在任仅仅一年,吞了近千万两白银,实在骇人听闻,可见盐税一事容不得半点马虎。直到张尧佐露出头的时候,太后和官家产生了分歧。
一则,办了张尧佐岂不是明晃晃地说先帝做错了吗?二是,先帝及张贵妃惧都已去,如今她去办张贵妃伯父,是否有容不得人,针对宠妃亲属的嫌疑。
先帝没有错,有错的便只能是赵宗全,赵英策这俩黑了心的家伙。先帝把皇位传给他们,这二人竟然在陛下龙驭宾天之后要抹黑他,这是太后绝不容许的事情。
于是,在对张尧佐的清算定罪过程中,双方各持己见。直到台谏体系纷纷上表,要求严惩张尧佐,以儆效尤。其中,尤以齐衡言辞更为激烈,态度强硬。太后也怕倒行逆施,终是妥协,严惩了张尧佐。
齐衡因为平宁郡主,按照道理应该站在太后一方。大娘娘也深深明白这一点,只当齐衡忠言逆耳,阻止自己犯错失了民心。
随着张尧佐被收监察办,皇帝趁机整顿户部司、盐铁司、度支司,收揽国家财政大权。此后,官家手中掌握了国家兵权,财权。大娘娘手握传国玉玺,占着正统。
因为这事儿,太后心有怒火,京城的官宦人家过年的氛围也不十分浓烈。这是墨兰的顾廷烨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二人又刚互通心意。所以虽然府里没有大肆操办,但夫妻二人协作置办了一桌简单的团圆饭。
顾廷烨负责洗菜烧火,墨兰掌勺,小小的灶台上墨兰把顾廷烨指挥的团团转。这做饭的活计,偶尔做一回还是别有一番风趣。用罢晚饭之后,下人们撤下餐盘,烧了热水,就退下三五成群地聚起来守岁去了。
顾廷烨拿了本兵书,墨兰身上搭着一个小毯子,在矮榻上团起来窝在顾廷烨怀里,屋里烧着地暖,没一会儿墨兰就看的昏昏欲睡。顾廷烨看到墨兰小鸡啄米一样时不时打瞌睡,收起手里的书问道:“要不我们休息吧,不熬了。”
可偏偏这会儿,墨兰小孩儿心性起:“不要,在家里的时候我就没完整的守过除夕夜。今晚,不管怎么着,我都要熬到天明,你陪我嘛。”
墨兰还要顾廷烨看着她,不让她真的睡过去。结果就是她不仅没能坚持到天明,还把自己累的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