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太阳在山巅高昂起头，柳映寒看见师姐拿着长剑，她想要飞奔过去抱住她，告诉师姐，他们都来了。

灵气在空气中炸开，少女如同一条完美的抛物线一般飞了出去，长发散乱。

少女呆愣在原地，伸手想去扶姜梨。

一个人颤颤巍巍的跑过来，嘴里喊着“阿梨！”

姜瑜跑上去，将姜梨圈在自己怀里，他伸手擦去姜梨脸上的血，少女嘴角不停的流出血，她双目紧闭，半晌费力的睁开眼，看见他的时候没有哭，仿佛在做梦一般，“师父……”

他颤声回应“是师父啊！阿梨别怕！”这一刻，仿佛姜梨又变成了那个走不好路的奶娃娃，他突然想，他的阿梨怎么会那么轻？

姜梨笑了，嘴角有血沫一点点涌出来，姜瑜转头喊“端木丫头在哪！端木呢？”

端木寒蹲下，只看了一眼就心知肚明，少女的眼泪一下子止不住，她捂住脸，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第一次感到自己那么没有用。

“经脉寸断，金丹已碎，脏器受到极度挤压，师姐她……”她没说完的话，大家都知道。

姜梨却满不在乎的闭上了眼，已经够了，哪怕她还有那么多话想说，但是已经够了。眼泪无声的掉下来，她笑了，血沫一点点染红了姜瑜一尘不染的衣衫，“我……我没有……没有给菖鸿轩丢脸。”

姜梨死了，死在她师父的怀里。

姜瑜执意要背着她回菖鸿轩，也不让别人插手，他说“她是我带来的，那我要带她回家。”

回没有勾心斗角的地方，回没有背叛的地方，回可以让阿梨无拘无束做个小姑娘的地方。

他们目送着，师父带着师姐回家。

收尾的工作是柳映寒做的，很奇怪的是，姜梨最疼爱的人是她，可师姐没了，她一滴眼泪都没掉。

端木寒看着小姑娘忙碌的样子，淡淡的说“她心里比我们都不好受，经历了那么多，眼泪早流干了。”

她干着无关紧要的工作，有人问起的时候，还可以勾唇笑一下。

端木寒拉着她看日出，少女甩了甩袖子“日出有什么好看的？”

山巅泛起金黄，如同师姐做的咸鸭蛋的蛋黄，突然想到那个时候一起看日出，从本来的一片漆黑到金黄再到鲜艳夺目的太阳，她说“师姐，太阳总会升起来的！”

眼泪无声无息的掉下来了，姜梨那个时候应该也想到了吧？

姜梨与她而言，从来就不是师姐，而是亲姐姐。

怎么可能不难受，只是痛苦到了极致，就流不出眼泪来。

端木寒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哭出来就好了，昭昭。”

她不懂，为什么师姐那么好的人死的却那么惨，所以……太阳真的会升起来吗？

她喃喃自语“她要是还在，就可以看到，太阳总会升起来的，黑暗中的杀戮免除不了，师姐的死一直是她心口的一根刺，我那个时候错过太多，太多。”

菖鸿轩的石阶上，小老头坐在那里，仿佛被抽去神魂，他眼里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昭昭，你说是不是我错了？是不是我害了她。”

他一直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从来没有这般失魂落魄过，姜瑜做了这么一个选择，从来没有后悔过。

可哪成想，阴差阳错，害死了阿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