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两日,天界就已经传开,水神被复了神位,且已然回心转意,与陛下每天成双成对的出入朝堂,甜蜜无比。
可锦觅心里还是惴惴不安,她自己都十分诧异,这雀灵的身份没有被润玉识破。
今夜就是她潜入璇玑宫拿出九转金丹的日子了,可她却从未像今日这般忐忑不安过。
桑佑见她茶饭不思的模样,心中不觉生出一丝愧疚与心疼。
为了他的族人,甚至前途,锦觅简直白白付出了太多。如今,她这幅身躯,又是遍体鳞伤了。
这般看来,他又和当年那个让锦觅双眼失了变色之力,又险些元神俱灭的旭凤,有什么区别?
可他是着实喜欢锦觅的,但和润玉相比,却是九牛一毛般,不足挂齿。
他走上前去,为锦觅夹了一块烤的鲜美多汁的兔肉:
桑佑“觅儿若是害怕,今晚我便和你一起去璇玑宫。”
锦觅“润玉生性多疑,如今这么快就中了我们的圈套,我怕这其中定然有诈。”
她皱了皱眉,胸口,像是被人压上了一块沉重的巨石。
桑佑“那我就在宫外接应你,若过了子时你还不出来,我就去带人一起杀入璇玑宫。”
桑佑紧紧握住锦觅微凉的小手。
可她却毫不犹豫的抽了回来,眼前不是谈儿女情长的时刻,这点道理,她还是深有体会的:
锦觅“你万万不可离开魔界,同我一起去璇玑宫。若我真的回不来了,你就认卞城王做义父,在魔界安安稳稳当个小城主,切莫再去招惹润玉了!”
锦觅说的真挚而笃定,她若有去无回,最不希望看到的便是桑佑再形同旭凤一样,为她寻仇,发动天魔大战。
可她却不知道桑佑的心思,不过是想借鎏英的魔兵,彻底铲除了大皇子萧策,自己成为新任龙王后,再打上天庭,取代润玉的帝位。
如今的他,实在太害怕一生过着无权无势,被人欺压的生活了。
同样是龙族,他为何不能坐上天帝之位?
见他不语,锦觅竟然有些着急了,她本想继续追问,可却被桑佑深情告白:
桑佑“我会在此地安心等觅儿回来,若是觅儿愿意,我会一生一世好好照顾觅儿。”
锦觅“时候不早了,我该上路了。”
锦觅颓然起身,化作一道蓝光,消散在禺疆宫的苍穹之中……
今夜的璇玑宫倒是一反常态,不仅无人守卫,居然还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这俨然一副新婚当晚的样子。
七政店内,还时不时传出阵阵欢声笑语来。
她认得这个笑声,爽朗中带着低醇,自她和润玉退婚后,她也许久未曾听过他这样的笑声了。
这雀灵果真是比她有段数,若是如此,她倒不如去向老君要一颗易容丹,让这雀灵代替自己生生世世留在璇玑宫内也好。
不知怎的,想到此处,她胸口的鳞片便烫的打紧。这种触感,好似她当年吐出陨丹时一样,恨不得心肺俱裂。
雀灵“你怎么才来啊!我已经把药化在酒里,喂给那天帝了!”
同她一模一样的雀灵,突然从背后猛拍了她一下,她柔软的肩膀也随之猛抽一下,就像是被银针狠戳进了颈椎。
锦觅“你当真已经给他喂药了?”
锦觅半信半疑,看着一脸春光得意的雀灵,质问道。
雀灵“你要是再不去寝宫里候着,那等他药劲过了,你我可一个也跑不了!”
锦觅拉着雀灵一起,潜入了寝殿内。
这里一切照旧,清冷而沉静,闻着龙涎香的气味,锦觅胸口的痛感,才缓解半分。
锦觅“他何时回来?你快些施法,让他回寝殿!”
虽然心口的疼痛减轻了,可锦觅却突然感到浑身莫名的燥热。
不一会儿,细密的汗珠就布满了她白皙的面颊。
雀灵“可惜啊,生了这一副好皮囊,不知道好生利用,好好服侍陛下,谋个好生活,非得去自讨苦吃。”
雀灵一把抓住她小巧的下巴,话语里,全是讥讽。
锦觅“你,你……”
锦觅突然感觉有些呼吸困难了,她抚摸着阵阵酸痛的脖颈,突然恍然大悟。
她本想向着雀灵轰出一掌,可却顿感浑身无力。不由自主的跌坐在了毛茸茸的地毯上。
雀灵“多有得罪了锦觅仙上,你重了我鸟族的迷情针,若是今晚不和陛下圆房,不出十二时辰,就得暴毙而亡!”
雀灵脸上挂满了诡谲的笑容。
锦觅“是,是润玉让你这么做的吗?”
雀灵“是与不是还重要吗?我只知道,我帮魔界偷取金丹,不一定能真坐上族长之位,可我帮陛下逼你回宫,就一定能坐上族长之位!”
听着她得意的笑声,锦觅更加绝望了,毒针让她彻底成了刀俎上的鱼肉,甚至连爬着起身,都愈发困难。
听着那铿锵有力正在向着寝殿逼近的脚步声,雀灵赶紧化作一道白光,
彻底消失在锦觅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