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匿烟有吗?
九月骄阳似火,正值傍晚八点,偏僻破旧的小卖部中,少女低着头站立在收银台前,手中捏着皱皱巴巴的五块钱。
汗液浸湿了纸币的一角,少女用指腹轻轻刮蹭着,卷了卷边角,开口问道。
。(老板):哟小姑娘,又是你啊,还是老样子,煊赫门吗。
老板操着一口流利的方言,倒是让裴匿有点听的别扭了。
少女点点头,抿了抿唇,抬手摸了摸校服口袋,也才堪堪掏出十来块,买瓶酒都有些为难,更何况是烟。
。哎哟这次也是不巧的嘛。
老板半倚在柜台前,皱着眉头瞥了眼玻璃柜上的烟盒,摇摇手指了指深处的货架和裴匿嗔怪道。
。你要是来的再早一些还是能抢到这最后一盒的。
。刚刚有个小伙子买走了最后一盒,这不,还在店里找点什么呢。
裴匿眼眸暗了暗,她看着烟盒,路灯的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烟盒的包装纸被渡上一层白色的银光。
裴匿不好意思啊老板,借我一支笔和一张纸。
裴匿这盒烟对我来说很重要。
少女淡淡的开口道,随即将先前的十来块一并放到柜台上,又摸遍了外套的所有衣兜,将全身上下的钱抖了出来。
不多,四十八块多,却是少女一周的伙食费。钢镚抖落在玻璃上发出的刺耳声音在着嘈杂的环境了倒显得不足为奇。
。给这么多干什么哟小姑娘?
裴匿没说话,只是伸手接过老板递来的笔和纸,俯下身来自顾自的写着什么。
笔尖与纸摩擦的沙沙声在几分钟后戛然而止。裴匿直了直身板,将一张欠条压在了她仅剩的四十八块钱下,把烟盒揣入口袋后出了小卖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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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极烟呢?
老板口中的少年清了清嗓子,瞄了眼柜台上的欠条和钱,嗤笑一声,挑眉问道。
。刚刚有个小姑娘,说是什么急事非要拿走那一盒烟,说给你补双倍的钱卖给她。
张极有些惊讶,挽了挽袖子翻阅起裴匿留下的欠条。
字迹有些许潦草,末尾的署名甚至让张极有点不识字,张极看着觉得头疼,于是揉作一团,塞进了衣兜中。
张极人呢?往哪边走了?
他淡淡询问,语气平静的不像话。
。那可不好说哇,大概是向右边走了吧,但那边可是死胡同。
老板砸了砸嘴,指了指出门旁的胡同,苔藓铺了满地,偶尔有坑坑洼洼得水洼,几声犬吠成了这里唯一的活气。
张极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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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巷我的烟呢?
刘巷嘴里叼着根棒棒糖的小棍,和她身边的几个跟班嘲笑着裴匿,冷冷的扫了一眼面前的少女。
裴匿这里。
裴匿把手从袖子里伸出,摊开手掌心,是那盒在小卖部抢夺来的煊赫门。
毫无疑问的,她挨了一脚。
刘巷重重的踢在她得肚子上,力道不轻,让她直接跪在地上,疼的发抖,她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踢的吐出来。
刘巷臭婊子,说了多少遍没有打火机抽什么烟。
她咒骂道,表情狰狞,看着弓着身子的裴匿还是感到不解气,于是狠啐一口,将糖棍子吐在裴匿手边。
裴匿因,因为我身上没有多余的钱了…
刘巷瞥了一眼,不悦的问她身后的小跟班们有没有打火机。剩下的,裴匿就看不大清了,只看到星火点点和听见些不入流的话。
刘巷夹着烟蒂,从嘴里吐出一口雾气。轻蔑的笑着裴匿这幅蠢样子。
她当然知道裴匿没有那么多的钱。但她也只给裴匿五块钱的施舍。
刘巷抬头。
裴匿听话的将头抬起来。
刘巷狠狠的捏住她的下巴,手力大的逼迫裴匿张开嘴。
她最后贪恋的吸了一口剩不多的烟,掐着烟蒂摁在了裴匿得舌头上。
碾压、揉搓。
少女下意识的往后躲去。却被人抓着头发提了过来。
随后将只抽了一根的烟盒砸在少女脸上,踩过她的手背走出了巷子。
她的舌头被烫的红肿,胃里翻江倒海的不舒服,她有点习惯不了,一直干呕着。
她疼的有点意识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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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极你拿了我的烟?
张极蹲坐在离裴匿不远的一台台阶上,手中把玩着烟盒,询问道。
裴匿嗯。
张极你还抽烟?
他上下扫视这裴匿,怎么也看不出来她像是会抽烟的人。
本该干净的校服上多了不少泥点子,白皙的皮肤衬着脸上的掌印格外突出,眉眼温温柔柔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抽烟的姑娘。
裴匿不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