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将自己砸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出了神,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打开,圭谷鎏探出头,语气轻佻:“总长,今天晚上我们要开 Party,八点钟开始哦,别忘了!”
武道没说话,但是圭谷鎏知道武道答应了,关上门朝一旁的长谷川莲介点了点头,随后两人就离开了这个地方,这是总长的领地。
“啊啦,今天梵天那群人和总长到底是什么关系呢?总长很久之前就不过问这种小型交易了,怎么今天突然来了兴趣?”圭谷鎏看着手中的蝴蝶刀——这是武道送他的第一个东西,但是被圭谷鎏单方面认为这是送给自己的礼物。
“谁知道呢,”长谷川莲介转过墙角:“但是有必要去查一下,我们,可要保护好瑰宝呢,这是属于我们的,不是吗?嗯?”
闻言,圭谷鎏勾了勾嘴角,对啊,恶龙想要守护属于自己的瑰宝,这有什么错,黑龙的人,都心知肚明的知道其他人对黑龙的第十一代目有多么肮脏的心思。
Party在八点准时展开,武道站在门外,听着房间内震耳欲聋的声音,熟练的抽完最后一口烟然后将剩余的烟蒂碾熄,随后推来房门。
房间内没有因为武道的到来变得安静,恰恰相反,武道的到来为这次的Party带来了第一个高潮,黑龙总长的心腹从来不会惧怕他!
手指按压酒杯的边缘,武道将酒杯里面的酒尽数倒进胃里,五十多度的威士忌就这么进了武道的肚子,但他的面色如常,让人看不出这酒到底有没有对他造成影响。
“总长,今天晚上我想去你房间里面,前天是莲介和您睡的,不是吗?”圭谷鎏喝下杯子里面的酒,顺势倒在武道怀里,蹭了蹭武道称得上瘦削的胸膛,年纪很小的他对于撒娇这种事得心应手,从来不会觉得难堪。
武道理了理圭谷鎏亚麻色的短发,松软的手感让武道晃了晃神,鬼使神差下答应了圭谷鎏的要求:“好,你今天晚上来吧!”
得到答应的圭谷鎏挑衅一般的将目光投向横野桑,后者却只是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对于圭谷鎏这种幼稚的行为只觉得丢脸。
而其他目睹圭谷鎏的成员眼中黑暗翻滚,盘算着如果圭谷鎏死去会不会让自己的总长伤心,但想到在所有人当中,除了他也没有人能和梵天的九井一争个高下,也就暂且搁置了心中的暗杀计划,想着他还能活几天。
身为梵天的高层干部,圭谷鎏当然不止会赚钱,洞察人心和身手都是一等一的好,哪里会看不出来其他人的想法,轻笑一声,圭谷鎏就这么赖在武道怀里不起来。
其他人:还是杀了算了吧!
Party在凌晨结束,武道没有喝多少,反而是其他人因为酒精的麻痹性倒在地上怎么都起不来,看着一房间的酒瓶和已经空了的酒窖,武道无奈的拨通电话,让各自手下的人带他们回去,而他则信守承诺,将酒醉不醒的圭谷鎏带回自己的房间。
夜晚的东京是安静的,站在落地窗前的武道沉着一双蓝色的眼眸,看着这座逐渐陷入黑暗的城市,武道伸出手指,在透明的窗前按了按。
他曾经在这座城市失去了太多,挚友,爱人还有尊敬的对手,最后选择了逃避,现在他回来了,并且带着与这座城市一同变得黑暗的心思,但是在坠入黑暗之前,他要把一部分人,摘除黑暗,虽然不是很容易,但只要他足够强大,这些事就不是没有可能。
牺牲他一个人,换取所有人的幸福,很划算的买卖,甚至可以说他赚了,或许过程会很艰难,甚至有可能突生变数而导致结局失败,但是拥有时空跳跃的他不惧怕失败,他会拯救所有人。
你在祈祷什么?
黑暗中有人发出了这样一个疑问,那个声音听不出来男女,无悲无喜,带着淡淡的疑惑,似乎是神在疑惑于蝼蚁的执念。
我在祈祷什么?
武道的脑海之中出现了这么一个问题,他却没有有关这个问题的任何答案,他在迷茫着,他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的任何一种带着可能的答案。
“我不知道,”武道抬起手,接住了黑暗,他的声音带着迷茫,但却又偏执得可怕:“但是我要拯救mikey,但是……但是我又在祈祷什么呢?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的声音变得尖锐,渐渐染上了疯狂,此时的他就犹如一个疯魔的人,双手插入发间,用力的撕扯着自己的黑发,双眸之中落下泪珠。
我不知道,什么样的结局,才能够带给所有人幸福,才能拯救任何人
黑暗之中,那个声音叹了口气,似乎在为他的这番做为感到不值
我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结局,才能配得上你这颠簸流离的半生……
疼痛夹杂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腹部已经开始出血了,身后的枪声连绵不绝,武道阴沉着脸,启动了开来的越野车。
玛德!
武道暗骂,虽然他知道『狂战』卑鄙的名声在道上人人皆知,但是他没想到『狂战』真的敢对黑龙动手。
想到这里,武道的眼中划过一抹暗沉,随后又消失不见,此刻他只想尽快甩掉后面的那几个废物,然后去和圭谷鎏他们接头。
『狂战』已经触碰了黑龙的底线,这是将黑龙的脸面摔在地上,狠狠的踩上了几脚。
天空中开始下起了毛毛细雨,飘飘洒洒的落在武道的黑发上,很快就浸湿了后背的一大片皮肤,视线也开始因为这雨变得模糊不清。
武道回头看了一眼依旧对着自己紧随不舍的『狂战』成员,啐了一口,随后转身,加快了机车的速度。
这里是涩谷,不是大阪,他们的大多数人员都没带来,但这也间接为那些居心不轨的人提供了机会,但这也是一种契机,他们将会在这次的交易结束之后,返回大阪,将那些老鼠的窝尽数摧毁。
“砰!”
一声枪响在耳边炸开,武道回头望去,只见机车的后胎已经被子弹打穿,不出半分钟就会彻底报废。
武道瞳孔猛缩,心底的暴戾涌出眼眶,眼看着即将翻车,武道毫不犹豫的将车提到最高速,并且开往距离自己只有几米的高桥上。
“不好!他要跳江,拦住他!”身后不知道是谁察觉到了武道的想法,大声喊到。
这显然已经晚了,只见武道将车开到桥边,紧接着毫不犹豫的跃入其中,并且身影瞬间消失在江河之中。
“妈的,让他给跑了,”一名光头的男人骂道,随后大声喊到:“全都去下游,就算死了,也要给我找到尸体!”
武道在江河中沉沉浮浮,大量的河水灌入他的肺部,窒息感与死亡的压迫感笼罩着他的神经。
不能死,我得活着,我要……我要将mikey拉出深渊!
凭借着这个念头,武道拼劲全身最后的力气向岸边考去,昏迷之前只看见了一抹抢眼的粉红色,随后意识陷入了黑暗。
三途坐在椅子上,对面的男人笑得谄媚,右后方的不远处,灰谷兄弟正在聊天,伴随着愈发大声的骤雨声,这无疑是在他暴怒的神经上蹦迪。
就在他忍不住想要给身后的两个智障一个一颗子弹时,对面的男人终于将装着钱的箱子摆上桌。
三途臭着脸将货物也摆上桌,钱货两讫,这桩交易就这么完成了。
三途起身提着箱子,转身离开了仓库,身后的人跟上,全程划水的灰谷兄弟也跟着离开了这个地方。
外面下着雨,身后的人为三途撑起了一把伞,挡住了雨水,三途的视线漫不经心的扫视着周围,不远处的河流水流很急,突然,一只修长的手出现在河边。
“草!”三途吓了一条,连带着身后的灰谷兄弟也瞳孔一缩。
这不怪他们,下着大雨的夜晚,无人的郊外仓库,湍湍的河流之中突然出现一只惨白的手,这换谁不被吓着。
随后三途睁大了双眼,那双湖绿色的双眼缓缓的睁大,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王一直寻找的臭虫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他似乎已经精疲力尽了,那副容貌化成灰三途都认得出来他,并且他似乎有什么不同了。
三途抬步走向武道,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但是身后的灰谷兄弟反而更快的到达武道的身边。
“将他带回去吗?”龙胆抬头看向哥哥,问到:“王似乎在找他。”
“当然要带回去,”兰看了一眼杀意快要涌出眼眶的三途,璀璨一笑:“因为,会变得很有趣,而且,可以邀功哦。”
就这样,武道被带回了梵天。
“他什么……醒来?”
“不知道,你……找到他的?”
“大概是被……的,我……发现的”
“mikey要来见他!”
这句话犹如平地一声惊雷,武道猛然睁开双眼,首先进入视线的是洁白的天花板,鼻尖的消毒水味也表明了这里是医院。
“哟,醒得比预期的早点。”
武道朝声音处看去,最先看见的是一双狐狸眼和白色的头发,然后才是那个属于梵天的纹身,他的身后也是一位熟人。
“可可,三途。”武道张口,沙哑的声音从嗓子里流出来,有些难听。
“啧。”三途不爽的将视线看向别处,显然是十分不乐意他的到来。
“武道,”可可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眼中满是审视:“你这两年去哪了?我们都快把日本给翻了个天。”
没有回答,可可自然知道这是无声的拒绝,但是他依旧自顾自的开口:“你身上的伤疤很多,大多数可以祛掉,但是有一部分是永久性伤疤,还有你的身体损耗的很严重,就……就像mikey的一样,是发生了什么吗?”
依旧是沉默,武道盯着可可的脸看了很久,忽然开了口:“青宗也加入梵天了吗?还有鹤蝶,武城和灰谷兄弟。”
可可的动作顿了顿,点点头:“没错,不过武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他这句话带着试探,但是结果却不如他所愿。
武道又变得沉默,他突然叹了口气,问到:“可可你可以让我离开吗?可以的话还要一台机车,回头我会让人来赔偿你的。”
可可的眸光微闪,发现了武道话中一层含义:并不是武道自己来,而是让人来,并且听语气大概是属下这种存在。
可可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就被打开了。
白发男人站在门口,显然已经听见了武道的那番话,他的脸色阴沉,身边的黑暗浓稠得仿佛武道昨晚跳的那条河水。
“你要去哪,武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