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不疑带兵围剿城阳侯府,捉拿凌益,虽奉文帝之令,但仍有一二大臣上书弹劾凌不疑专断独行,恐吓宾客。
文帝高坐上首,看着下面振振有词的几个大臣,眼眸晦暗,不发一言。
三皇子从门外迈步而入,朗声道:“说凌将军的不是之前,诸位不如先来听听凌益的罪过。”
朝文帝俯身跪拜一礼,三皇子将从田家酒楼查抄出的账册呈交上去。
三皇子:“十五年来,凌益勾结戾帝余孽,搜刮钱财,残害忠良。更于多年前亲自引敌军入城,致使霍侯惨死,孤城满城皆亡。”
有大臣提问:“三皇子此言可有凭证?”
“要证据,臣有!”
从殿外传入的一句话吸引了满朝人的目光。
凌不疑带着一个托盘进入大殿:“臣霍无伤见过陛下!”
堂中一群朝臣窃窃私语,文帝眼中划过一丝笑意,扬扬手:“起吧!把你的证据拿给大家看看。”
有内侍把那一页记载着凌益罪状的帛书一一给众大臣看过,那些还有异议的人纷纷闭上了嘴。
崔祐嘴唇颤动,眼带泪光的看着凌不益。
霍兄的孩子叫霍无伤,那君华的阿狸……
凌不疑当着众朝臣的面把凌益曾做过的事一一说明,包括他谋杀霍翀的经过,听得文帝愤怒不已的同时,再次红了双眼。
文帝:“来人,把那个不忠不义之人给朕带上来!”
凌益身穿囚服,一身狼狈地被带了上来。
文帝把证据甩到了凌益面前,厉声问:“这些罪证,你认是不认?!”
凌益面皮抽动一下,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文帝,接着转向凌不疑:“淳于氏呢?”
三皇子轻呵一声:“凌大人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居然还念着夫人,你要当真有情有义,当年为何那么轻易的弃了霍夫人与你的情份。”
凌益不为所动,仍看着凌不疑,轻笑道:“你把她弄死了?”
凌不疑:“那就让你失望了,你不是很清楚,这份证据正是你的夫人奉上?”
凌益冷笑:“也是,早知当年我也该一把掐死她了事。还有你,可恨时不待我,居然让你与那霍氏逃过一劫。”
文帝闻言皱起了眉:“凌益!你当真心思恶毒之极,朕真是错信了你!”
“哈哈哈哈哈!我只是为了活命,我何错之有!”凌益狂笑一阵,猛地指向文帝:“要怪就你无能又窝囊!如果你派人及时支援,我何至于选择那戾帝,造成今日这个局面。”
凌益:“害死霍翀和孤城的人不是我,是你啊!”
他对凌不疑道:“我劝过霍翀的,他愚昧,为了这么个无能之人要拉着我、拉着孤城那么多人赔葬。我为了活下去,我有什么错?我没错!”
凌益的话太过大逆不道,三皇子当即喝斥:“凌益,你放肆!”
凌益丝毫不为所动,仿佛已接受了自己的结局:“凌不疑,不,霍无伤,你要怪就怪你命不好,谁让霍翀有眼无珠……”
凌不疑忍无可忍狠狠一把攥住了凌益的脖子,收拢。凌益的脸霎时涨红发紫,三皇子忙上前制止:“霍将军!”
凌不疑眼眶泛红,内里涌动着毁天灭地的杀意。
文帝不辨喜怒的声音响起:“子晟,你先放手。”
三皇子去掰凌不疑的手,凌不疑一点点松开,立刻有朝臣来把凌不疑拉的更远些。
文帝看着下面披头散发的凌益,平静道:“罪臣凌益作乱叛上,证据确凿,着抄没一切家产,于三日后午时处斩示众。”
凌不疑、三皇子,连带一众朝臣:“陛下圣明!”
城阳侯府的抄没之行由三皇子接手,在对凌益的判决下达后,凌不疑和婉宁一并被请到了皇后的长秋宫。
皇后拉着婉宁好一顿担忧打量后才道:“你们这胆子也太大了些,如此大的事,你们怎么能瞒着陛下与予。”
婉宁和凌不疑对视一眼,双双行礼请罪。
越妃:“姐姐说的是,少商还罢,子晟,我问你,你可有当我们为你亲人?”
凌不疑自知理亏,低头认错:“子晟隐瞒皇后、越妃当罚。”
越妃一拍桌子:“我是为了罚你吗?”
皇后担忧阻止:“阿姮妹妹……”
越妃哼一声:“陛下没喊错你一声竖子,当真是……”
越妃气凌不疑没把他们当亲人,更气他居然一个人忍着血泪独自承受那么多年。此番抓人,更是只知会了陛下,让她们两人事后才得知情况。
婉宁:“皇后、越妃息怒,子晟不是不愿告诉,只是当年他年幼,纵然说了,没有证据又如何取信于人呢?”
那个时候凌益迎娶新妇,他若说了,只怕也只会认为他是受霍君华教导胡言。
凌不疑:“子晟当年……实难开口。”
皇后叹息一声,亲自将凌不疑和婉宁扶起,看着凌不疑十足愧疚的表情,怜惜道:“十五年,子晟,苦了你了。”
凌不疑的眼中涌上热意,越妃原本冷着的脸也维持不住了,让两人坐下。
越妃:“你啊,从此后,可少折腾些幺蛾子出来了。”
凌不疑看看皇后,又看看越妃,见两人神色松动,当即道:“子晟不敢。”
出了长秋宫,凌不疑牵着婉宁漫步在宫道之上。
婉宁:“那日,你是如何和陛下交待的?”
凌不疑被婉宁的问题牵动着思绪回到了和文帝摊牌的那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