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宁跑到奉宸殿,停了下来,深吸了口气,忐忑的踏了进去。
殿内,夫子与宦官都已离开,唯有谢危还坐在位子,细看着每份答卷。
看着他,姜雪宁直接问道,
“少师大人明知我不愿入宫,为何将我留下?”
谢危微微抬眼,道,“姜二姑娘不装了?”
“雪宁自知学识浅薄,答卷也不过是一通乱写,却能得你上佳之评留在宫中。我思前想后,唯有一个解释,你是在怀疑我未曾忘记当年上京之事。怕我泄露出去,所以才将我留在身边,仔细监视,稍有异动,便即刻下手。”
“既来找我,答案已显。谢某,不想让当年之事被人所知,不假。不过,仅凭姑娘,还不足为惧。但,谢某还有一事想问问姜二姑娘,你与燕临,到底是何关系?”
显然,燕临这句话才是重点。
姜雪宁不知道谢危为何提起燕临,但认真回答道,“他是我挚友,是京中待我最好的人”
“仅是如此?”
“少师何意?”
京中关于姜雪宁与燕临的事早已是人尽皆知,更别说燕临还曾当众人面前,言及要在冠礼后迎娶她姜雪宁。
而今,姜雪宁却在他面前说她与燕临只是朋友之谊,谢危怎么会信。
接着,谢危又从答卷中拿出姜雪宁的,铺在案桌上,对着某处点了点,道,
“姜二姑娘的试卷果然与众不同,这句话出自《留侯论》,而这一句出自《战国策》。这些东西,可不是寻常闺中姑娘会读的书。这些年也并未听说你潜心向学,那为何现在,却有如此累藏?”
谢危的话,让姜雪宁心跳如雷。
“雪宁确实是有藏拙之心,不过却是为了远离宫中,远离朝事纷争。”
说着,姜雪宁对着谢危,诚恳一拜,道,“所以,雪宁恳请先生,放学生出宫。”
放她走吧!
她斗不过他!
可谢危只是扫了她一眼,道,“别白费力气了,一则,前几日令尊已托谢某在宫中好好照顾姜二姑娘,二则,燕临也请谢某多帮帮姜二姑娘,三则,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还不曾听说吗?这伴读名单,虽是礼部擢选,但最终还是要交到谢某手上。”
其实早在名单还未出来前,谢危便已定下姜雪宁,为的就是让她入宫,怎么可能放她离开。
姜雪宁知道后,整个人都是惊住!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还在费尽心思想要出宫,却不知她入宫,根本就是别人早已安排好的。
当初温婉还劝自己,自己不信,居然还傻傻以为自己能成功。
她再次看向谢危,明白他是为了不泄密,便将自己放入宫中,放在他眼皮底下看着。
可当年上京之事,当事人不知他们二人,还有一人。
“雪宁还有一事不明,入宫伴读之事,除了雪宁,温婉是否也早在先生的名单上?”
闻言,谢危转头,眼神带着几分暗色,淡淡道,“姜二姑娘以为呢?”
姜雪宁听后,心中一阵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