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模糊的视线里有暗影遮挡,姜雪宁还没来得及收回神,便见自家马车停在了路边。
停的非常急促,车辙溅起路边的水,差点将她裙边淋湿。
她抚着胸口,问车夫:“呼,吓我一跳,刘叔,为何这样急?”
“不急的话,你便一脚踩进水坑了!”车里传来意想不到的声音。
姜雪宁愣怔了一瞬,连忙查看起自己的车来。
谁知车窗帘子被掀开了一角,露出了谢危冷酷的双眸:“这是你的车,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快上来!”
若不是在大街上,姜雪宁非得惊呼起来。
谢危竟然坐在她的马车里,还对她指手画脚的命令着?
是她疯了,还是谢危疯了?
姜雪宁拎着裙摆,匆忙钻进了车厢内。
帘子掀开,她便看清了他的神情,比起一贯的冷漠疏离,他似更多了几分怒气。
“先生,您怎么在我的车上,我的丫鬟呢?”
谢危不急不忙道:“我让她坐我的车,宁二,你这是回家,那我就送你回去好了。”
“我,我是要回家,但先生为何要这样做?学生很不理解。”
好几日没有谢危的消息了,再次看到那个旁人不敢亲近的少师大人,姜雪宁扪心自问,她没有一丝反感。
相反胸口像是被塞的满当当的,有种遇到老朋友的欣喜感。
谢危淡淡瞥了她一眼:“我是你先生,看到你在”
“要是不拦着你,恐怕你的魂儿也要丢了吧。”
还是熟悉的傲慢强调,带着天然高高在上的语气。
姜雪宁决定收回那点欣喜,撇了撇嘴角抱怨道:“学生哪儿有丢魂了?”
“那你刚才看……”谢危顿了顿,凝着她的眸子里似快速闪过什么。
“我看什么了?”
“谁知你看什么了,”谢危别开脸,冷嗤道,“看的连脚下有一滩水洼都没注意到,不是丢了魂儿吗?”
姜雪宁眉头微蹙。
他怎么又提到脚下水洼的事。
脑袋里稍稍回溯,她突然想到刚才自己正看着对面楼上的张遮。
她暗暗讶异,又觉得不可能。
谢危会留意到她出神的原因吗?
“反正我也要回去了,湿了便湿了吧,回家换就是,先生,你还是在下一个拐角回自己车上吧。”
反正她也没做错什么事,谢危找不到她的不是。
谢危转过身,居高临下睇着她:“你就这样不愿我坐你的车?”
“当然愿意,奈何不能违抗了父母之命……”姜雪宁突然想到自己在父母面前大言不惭的话,便噎住了。
那些话可不能当着面前的人说。
谢危却被勾起了好奇心:“违抗了什么父母之命,姜大人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父亲没和我说什么,先生切勿多想,”她掀开窗帘,遮掩住不稳的神色,“先生,快到了。”
谢危唰的一下将帘子合上,厉声道:“从我上车起,你就百般不乐意,此时搬出父母之命,是想待会偷偷私会了什么人,不想让我知道吗?”
姜雪宁大惊,这哪儿跟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