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宁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两项。
公主的伴读要经过礼试,香试,文试方可定下最终人选。
本以为在苏尚仪面前失态便可被赶出宫外。
可前世严厉狠辣的苏尚仪对她刻意的错漏之处非但不指摘出来,还有意在其他贵女前包庇她。
要知道前世,她可是吃够了苏尚仪戒尺的苦头的。
这反常的举动在香试时便揭晓了。
原来公主特意在擢选名单上下了功夫,央求皇帝加上了她的名字。
燕临,公主,成了她入宫的助推力,难怪她拒绝了,还是不可避免的到了这个皇宫里来了。
姜雪宁扶额,懊恼万分,这下午的文试她又该使出何招呢?
“姜二姑娘?”有人热情的靠过来招呼她。
姜雪宁抬眉:“方姑娘,有何事?”
“姜二姑娘,我看出你乃是有势之人,”方妙左顾右盼,其他待选伴读们也都看了过来,“听闻你父亲与谢少师相熟,不知谢少师可有指点过你的课业,就比如,小小的透露一下谢少师平时喜欢看什么书,阅卷的时候有没有特别的偏好?要读的书太多了,万一这要是答不上来……”
姑娘们纷纷点头,期盼的目光刷刷的投了过来。
姜雪宁眼睛一亮。
得来全不费工夫,这法子送上门来了。
这里没有几个人是有真才实学的,倘若她们能答的好一些,岂不是能更衬托得出她的不学无术,不堪为伴读吗?
她挺直了腰板,笑眼盈盈:“既然方姑娘问我了,我少不得说两句,这谢少师学识渊博,但考教我们却不会太难。这《儒文二十篇》是一定要看的,尤其是第三篇和第六篇。我曾听父亲说过,谢少师很是青睐端正字体,这答卷答的好,字体若不工整清晰,在他那边也是要被黜落的。”
方妙大喜:“谁带了《儒文二十篇》!”
尤月扯了扯唇角,似不以为然:“考核的书籍那么多,怎就刚好是《儒学二十篇》,听闻谢少师端毅高洁,不易亲近,若是不使出点手段,又怎的刚好知晓他如何出题?”
言下之意,颇有暗示姜雪宁用不正当手段从谢危手中诱出考题范围。
姜雪宁目光骤然扫过来:“尤姑娘这是何意?”
尤月涨红了脸顶了回去:“你自己心中有数,谢少师是帝师,只怕他志向高远,根本不会缠绵儿女情长之事,我只是适时规劝姜姑娘而已。”
方妙一怔,眼见又要起波折,连忙说道:“我信的,现在不是讨论的时候了,没几个时辰就要考试了,宝樱妹妹,你带了书吗?”
宁可信其有,其他的待选之人也是如此认为,纷纷去找《儒文二十篇》了。
她们不在乎尤月提出的疑问,更主要是因为着天底下敢接近谢少师的人少之又少,就别说是姑娘家了。
姜雪宁看着尤月吃瘪的表情,忍不住唇角上扬。
昨夜为了惩治她背后说张遮坏话,怂恿姚惜散播张遮“克妻”的留言而将她按住水缸中,其实从赏花宴起,姜雪宁早已经做好了与之为敌的准备了。
这种蠢货其实不用她出手,也会自讨苦吃的。
只是有一点,尤月歪打正着的说中了。
前世,她的确是对谢危用了些手段。
然对方羞辱了她一番后,不了了之。
如此高岭之花,她避之不及,又怎会再次去诱惑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