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迟晚他不是那般坏的人。
姜迟晚眸中几分坚定。
说这话时,素来温软怯弱的她竟也有几分严肃,眉头皱的很紧,就连手都不自觉攥紧了。
纵然只见过几面,张遮也总冷着张脸瞧她,可他对世人的悲悯之心她瞧得清清楚楚,这般的为官之人,定是好官。
可张遮如今在他们眼中怎么会是这样的。
绮云三姑娘,这些我可都是从二姑娘身边的人那听来的。
绮云无论如何,咱们还是离他远点好。
她一心只为了自家的三姑娘。
那张遮虽瞧着仪表堂堂,有青山之姿,如那高山之雪,可这人内里如何,她是看不出的。
就算旁人是口说无凭,她也不得不提防着,免得三姑娘误入歧途。
姜迟晚二姐姐……
绮云这句话倒是点醒了她。
那日定国公府的宴席之上,二姐姐说,要帮她得到张遮,这不过几日,张遮便出了这样的事。
且二姐姐向来雷厉风行,如今张遮的名声败坏,那么他与姚尚书之女的婚事定然也是要解除的,那么便刚好应了二姐姐的话。
究其根源,竟还是自己害了张遮。
姜迟晚我们快些回去见二姐姐。
她心下一慌,仿若失了神一般,拉着绮云越走越快,纵然一脚踏入水洼之中,衣裙溅上泥点也毫不在意。
二人本是小心翼翼地走着,如今她心急如焚,也顾不得旁的,甚至从绮云手中拿过了伞。
不过这伞一多半都笼罩在绮云头上,雨水甚至淋湿了她乌黑的发丝。
再次站在姜府中时,她的衣裙已然湿了一半,裙摆之上是几处脏污,几缕发丝贴在脸颊边,已然狼狈至极。
姜迟晚二姐姐呢?
她竟顾不得旁的,直直拉住一位婢女。
往日里,三姑娘都是温顺的,虽着得素净,却也从未像今日这般不仅狼狈且不顾礼数。
那婢女还以为出了些什么事,忙着答道。
龙套二姑娘在亭子里赏雨。
平素她们是不怎么将这位三姑娘放在眼里的,瞧见她,也不过懒懒的行个礼。
可如今三姑娘这疾言厉色的模样,叫她甚至不敢抬起头去看,听着脚步声远了,才松了口气似的抚着胸口。
雨势没有小半分。
庭院中已有些许积水,雨滴再落下来,便一圈圈散着往外去,院中绿植被洗得发着新绿,目光所及,皆是宁静美好。
姜雪宁不知怎的,竟叫人将姜迟晚的琴拿了出来,就摆在这桌面上。
她不懂琴,故而没有弹奏。
素手偶尔拨弄两下琴弦,这琴声倒是清扬,却只一声便再没了。
姜迟晚二姐姐。
姜迟晚是快步走来的。
发丝甚至往下滴着些许水滴,因着寒冷,脸颊微红,微微喘着气,好一个落魄美人的模样。
姜雪宁着什么急?
姜雪宁平日你不是最注重礼数么?
她对这三妹妹的狼狈置若罔闻。
有风吹过,姜迟晚便瑟瑟发抖,尽力克制着自己的颤抖,她不禁觉得好笑,叫人拿了披风来。
也不知今日是心情好还是怎的,她竟亲手为她的三妹妹披上了披风,系好了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