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迟晚确实见识到了姜雪宁的手段。
她这位二姐姐只用了本启蒙书,对下人说是账本,她们就被唬得将赃物捧了上来。
只是姜迟晚没有账本。
她的东西也用不着记在账本上,无非是一套成色算不上好的翡翠头面和一块姜伯游给的羊脂玉。
还有,那次谢危强塞给她的玉佩。
姜雪宁三妹妹,你可有丢的东西?
姜雪宁已经收了满满两匣子上来。
说来,姜迟晚也只丢了那块谢危给的玉佩,唯有那块玉佩还值得下人偷一偷。
玉佩丢了也好,倒让她少了丝顾虑。
姜迟晚没……
姜迟晚温软的声音被隐匿在风中,忽的一个婢女毕恭毕敬举起那块玉佩。
龙套三小姐,奴婢一时鬼迷心窍。
龙套请三小姐放过奴婢一马。
婢女跪着爬到她身边,玉佩几乎就要到她眼前,婢女的头磕了一下又一下。
藏在袖子里的手攥紧了,手掌心印下一道道血痕。
姜迟晚别磕坏了头。
姜迟晚嗓音依旧温柔,她接过玉佩后,直接将手缩进了袖子里。
谢危姜大人。
这位外男不合时宜地站在了女子的后院中,可姜伯游却笑着迎上去。
姜伯游让你久等了,居安。
姜伯游这后院出了些事,宁丫头和晚丫头院子里的婆子做错了事正挨罚呢。
姜伯游说来,当年你秘密上京还是和她俩一块儿呢,一眨眼,竟都四年啦。
姜迟晚感觉到有毫不掩饰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袖中的玉佩被她攥的很紧。
谢危什么时候来的,他听了多久。
他有没有看到这块玉佩。
姜迟晚心中掀起波涛巨浪,她抬起头,依旧是怯弱的模样。
果然,谢危像在看猎物一样盯着她。
姜伯游宁丫头,晚丫头,快道谢大人好。
姜伯游脸上堆满笑。
姜迟晚谢大人好。
姜迟晚低头,只盘算着扔掉玉佩。
半晌,姜雪宁都未曾开口,姜迟晚看向她,为何这人反应竟比她还大。
姜伯游已经面露不悦,姜迟晚伸手拽拽姜雪宁的袖口。
姜迟晚姐姐,下人们也都知错了。
姜迟晚你就别生气了。
几句话,将姜雪宁不自然的反应归结到下人身上,姜雪宁“啊”了一声。
姜雪宁确实是被下人气到了。
姜雪宁见过谢大人。
姜雪宁极力压抑着声音里的颤抖。
谢危颔首,随后与姜伯游笑着走回书房,他大抵是故意的,腰间的玉佩在阳光下泛着微弱的光。
那玉佩,与姜迟晚攥在手里这枚分明是一对。
姜雪宁三妹妹,你可还记得他?
姜雪宁将心有余悸的姜迟晚摇得回了神,姜迟晚只觉自己的声音都像是远远的。
姜迟晚是那位谢大人么?
姜雪宁嗯,就是他。
姜雪宁你千万离他远一些。
姜雪宁也未曾想过她还会有重来的机会,在旁人眼里不过睡了一觉,可她已是第二生。
上辈子,她用尽手段做了皇后。
而谢危屠了半座皇城,昔日帝师满手皇室鲜血,入了皇城。
她对这位三妹妹本不多记忆,只知道她生性怯弱,婚事也总是莫名受阻,被养在姜家。
在谢危身边再次见到这位三妹妹时,她才恍然大悟。
谢危已经觊觎她这位妹妹多年,婚事之阻多出自他手,最后谢危竟疯狂到,将她三妹妹关在皇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