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婴看着那个坤泽孤独无助的身影,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止想要自己的自由,而是希望他可以去帮助更多的人,可是他有这个能力吗?坤泽在这个世道生存艰难,人们已经替他们打上了乾元的烙印,成婚之后他们甚至不配拥有自己的名字,人前人后也只知道他们是谁谁谁的坤泽。
蓝忘机看着沉默不语的魏婴也没有开口,他知道或许这件事刺激到了魏婴,他出现在那里的时候就看到了,除了魏婴,竟没有一个人肯为那个可怜的坤泽打抱不平。
这就是一个坤泽面临的窘境,若是像魏婴一般出身高贵或许还好,可若是生于贫贱之家,那唯一能倚仗的就是能嫁给一个负责人的乾元,若是不能,下场就如刚才那位坤泽一样,甚至更加的凄惨。
“魏婴,你不是他,更加不用担心自己的未来。”蓝忘机还是开口了,毕竟总不能让魏婴一直沉默下去。
“我并不是担心自己,相比他我出身不凡,再怎样也不会落到这个田地。只是突然觉得以前的自己太狭隘了,我一直只想着自己如何能够随心自在,却从没想过怎样帮助他人,这次出来让我明白,原来这个世界上艰难求生的人很多,什么平等自由,不依附乾元,所有的这些在生存面前根本不值一提。那些坤泽并不是不想有尊严地活着,只是这个世道给了他们太多的不公。我虽不能改变世道,但是以后我也想尽我所能地帮助他们,哪怕只能帮助很少很少的人,那才是心中的大自在,不是吗?”
蓝忘机这才知道原来魏婴不是因为同为坤泽有些推己及人,而是感慨自己曾经的狭隘,甚至是想下定决心尽自己所能去帮助他人。这一刻蓝忘机觉得,魏婴虽为坤泽,可却比那些恃才傲物的乾元更加的伟岸。“你想帮助那个坤泽是不是?”
魏婴疑惑地看向蓝忘机,然后轻轻地点点头。
“跟我来,那个坤泽应该还没走远。”蓝忘机拉起魏婴的手向那坤泽离去的方向跑去。
等追上那个坤泽之后,蓝忘机让魏婴在一旁等他,蓝忘机去和那坤泽交谈,不一会儿的功夫那个坤泽竟然露出了惊喜的目光。
“真的吗?真的可以吗?可...可我是坤泽啊,若是抛头露面的只怕会被人说闲话的。”听完蓝忘机的话那位坤泽虽然惊喜可却还是担忧。
蓝忘机知道这位坤泽的顾虑,毕竟大多数的坤泽还是不能接受,他们担心一个坤泽出去抛头露面会被人说尽闲话,所以刚刚也没有提起。
魏婴一听这么好的事情这坤泽还要犹豫,实在着急。“你怕什么,那个狗乾元要抢走你孩子买命钱的时候,你不是挺身而出反抗他了吗?如今只是寻了份普通的活计,不偷不抢,靠自己的本事赚钱,这难道不比你和孩子被人逼到绝路简单的多吗?”
原来蓝忘机有个朋友在这彩衣镇开了个绣房,他之前听到这坤泽靠着帮人浆洗衣服,缝缝补补的赚些家用,料想还是有些绣工的,所以向那名坤泽建议去他朋友的绣房上工,有他推荐不是问题,更何况那里可以边学边做,因为肯出来工作的坤泽实在太少,他朋友那里也是招工困难,所以只要肯来手把手的教也是可以的。
许是被魏婴的话刺激到,那坤泽虽然有些犹豫还是同意了,于是蓝忘机当场手书一封,让他拿着自己的亲笔信找他的朋友就好。如此那坤泽和孩子以后的生计就算是解决了。
这也让魏婴终于松了一口气,“谢谢你,蓝湛,你真的是帮了他们的大忙了。”
“帮他们的是你才对,若不是你担心她和孩子的以后,我未必能想到让一个坤泽出来做活养家。身为乾元,我或许从未真正地理解坤泽的不易。是你让我知道,无论一个人出身为何,分化为何,他都有资格去追寻自己想要的生活,只要自己不自轻自贱,便没有人能看轻了你。所以魏婴,是我该谢谢你。”
两人相视一笑,这一刻他们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光亮,也是这一刻他们明白原来自己能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解决完这些,天早就黑了,本来还想多逛一逛这里的彩灯节,可惜都已经快要结束了。
“本想让你好好逛一逛的,没想到还是错过了。”蓝忘机有些遗憾。
“那有什么,今天我好开心,能帮助到那个坤泽可比让我逛这个彩灯节有意义得多。彩灯节年年都有,可是那个坤泽的未来只有一次。所以啊值得的很。”
“明年我还带你来好不好?”蓝忘机看到眼前明亮的魏婴,忍不住问出了口。
“好啊,明年再来。”
听到蓝忘机的邀请,魏婴很快地应承下来,两个人似乎都忘了他们合离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