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寒冷的冬夜,呼呼的北风传出瘆人的哨音,如鬼哭狼嚎般的啼鸣,使本来寒冷的冬天越发的冷冽难熬。孩子们互相挤在一起,看着妈妈在那熬着甜菜汁。一个个小脑袋挤在一起,期待着那冒泡儿的舔浆来满足一下久违的味蕾,如果用棒子面面饼沾上一口,那滋味,想想都是幸福,竟也感觉冬天瞬间温暖了。
呼呼的寒风偶尔吹起了厚重的门帘,门帘像要被吹掉了。透过掀开的门帘,能够望到远处的山城,星星点点闪着微弱光芒。夜空除了风声,静的让人害怕。孩子们瞬间咬紧牙关,发出嘶的一声,瑟瑟发抖,懂事的大儿永生赶紧搂住年幼的蓝儿和二平,孩子们蜷缩在一起,缩成了一团。妈妈赶紧跑去奋力拉住本已破旧不堪的棉门帘,硬生生的拉了几回,才把门给堵上了。
“啊呜”….在远处传来一阵微弱的声音,永生竖起耳朵,又仔细的听着,似婴儿的啼哭,又像小猫的啼鸣。“娘!有声音!小猫咪!”几个小孩子瞬间安静下来,立起耳朵,仔细搜寻着来自远方的声音。“啊呜!啊呜!真的有声音!”大家兴奋的喊起来。“阿娘,真有哭声!”巧云停下了手里的活,站在门边仔细的听着,孩子们安静的生怕吵到了阿娘,家里静的只有糖浆咕嘟的声音。
“永生!穿褂子,和阿娘出去看看!”永生听到阿娘的指令,已经套好了外衣站在了妈妈的身旁,静等着阿娘的号令。阿娘回头看了一眼永生,撇了一眼,微笑着说:“就你机灵!走!出去看看!”毕竟是八岁的少年了,胆识比其他孩子大些,掀开门帘就已串到门外,一路听着一路顺着啊呜的声音跑去。巧云心疼的喊道:“你慢点啊!别摔着了!”永生哪顾的上摔跤,一路小跑,跑到一颗大杏树下,一个破旧的箩筐里,用破棉袄包着的小东西,微弱的啊呜着。
巧云撸起外衣裹住了瘦小的身体,孩子似乎知道了温暖,瞬间停止了哭泣,瞪着大眼睛看着这张沧桑的脸,扭扭自己的小脖子,怔怔的望着,懂事的让人心疼。 “阿妈,她不哭了!”永生兴奋的看着小生命,忘记了寒冷的北风。妈妈笑了笑,淡淡的说:“这回你有媳妇儿了!”永生也乐了,小心翼翼的接过妈妈的怀抱,又是一路小跑,一溜烟儿跑回了家。巧云也忙忙地小跑着跟在后面跑了几步。家里一群孩子一下子炸了起来,都忘记了那口期盼的糖浆,把小婴儿围了一圈。妈妈赶紧喊开:“都后退!别给吓着了!”几个小家伙都欠儿欠儿的靠边了。大约是太饿了,小婴儿又开始哇哇的大哭起来。“都躲边儿上,饿了应该是,给她喂点面糊看看行不行!”永生找了一个小碗,用开水泡了一点炒面,小心翼翼地端到妈妈的手里。阿妈用小勺一点点的撩了几回,大概是感觉吃饱了,小婴儿竟然有节奏的蹬起了小腿,露出来一双瘦瘦的小脚丫子。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起来。家里的温度也感觉温暖了不少。“阿妈!叫她什么呢?起个名字叫吧!”巧云想了一下,轻柔的说道:“叫云儿吧!白云!希望她的生活里没有乌云,永远都是好天气!”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虽然清贫,但也活的自在,因为云儿的到来,家里到处都是孩子们的笑声。转眼云儿已经五岁了,聪明伶俐的小人,让哥哥们备受疼爱,宠成了公主一样,村里的孩子们没有人敢去招惹她。
“阿娘,我不想裹脚,那些姐姐们都说好疼!”云儿哀求着妈妈,撒娇的样子让人很是爱怜。“不裹!不裹!妈妈的云儿怕疼,不受罪!”巧云心疼的看着云儿,心里五味瓶翻到了一样,忍不住掉起了眼泪。这个吃人的世界,对女人来说简直就是魔窟,从小裹脚,不裹着,长大了没有人家会来说亲,也会遭人非议!虽然是永生的童养媳,家里也不会有人嫌弃,但是,人言可谓,真是咋样都不合适。巧云心里难过的绝望,毕竟是自己养大的孩子。眼泪忍不住流个不停。
云儿似乎知道阿娘为她难过,乖巧的拉住阿娘的手,奶声奶气的发出声音:“阿娘,云儿不是不裹,我想长大了再裹,要不追不上哥哥们的,长大了才能嫁人不是吗?”巧云看着阿云心疼的说:“阿娘知道!”轻轻的摸着这个懂事的小脑瓜。
云儿知道阿娘不会让自己遭罪了,高兴的跑走!因为哥哥们说好了带她去摸鱼。
古城村,是一个美丽的小村庄,宁静的的像世外桃源一样,村里到处都是杏花树,到了春天,杏花开满枝头,风一吹,花瓣落下,一片粉红的世界随风飘洒,就像杏花仙子降临人间,美不胜收。引来不少富户商贾来此观赏,肥头县长也会带着他的老婆群和狗腿子们来此春游,无论贫富,倒也和谐,各有各的笑声,没有什么界限,只有这个时候,世界算是和平安宁,任何不开心到这里都被刷洗掉了,人和人之间的距离也是更贴近了,大家都极力维护着这种和平,穷孩子们也会得到一些富户们施舍的美食,高兴的忘乎所以的,感受着这种和平的幸福!就这样生活,也是很幸福的事,大家都努力的活着,自己过着自己的日子,倒也安宁!
巧云偶尔也会被孩子们闹腾,巧云就会拿着苕帚追杀几条巷子,不听话的二平,总是在招惹是非,让巧云头疼不已,云儿小嘴叭叭的,用不了多久就会把巧云哄的哈哈大笑,偷溜的二平总是能逃过去,偶尔也会被永生一顿揍,好一段时间,就会又鸡飞狗跳的,让云儿这个小精灵出来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