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有什么事,我能相帮?”
“白衣兄何必如此见外,如若不弃,可否楼上一叙。”
叶白衣一哽,虽知这个小蠢货脸皮厚,但也好像太过自来熟了一些。
温客行见叶白衣似被堵住,心下欢快,又打开扇子轻摇起来,这叶白衣身形有几分像昨日戏耍他那人,虽不知是不是同一人,但让叶白衣哽住,到底让他出了一口气。
且叶白衣看着像个武功高手,那随意摆在桌边的重剑也是不凡,他出谷也是打听了消息的,却完全未有听过叶白衣的名号,是个异数。
“温公子何必如此,还请带路。”温客行激起了叶白衣的胜负欲,想怼回去,但一时却不知如何称呼温客行,温兄,客行兄,有恶心到,叶白衣一向张口便是怼人,如今温客行才请他吃饭,说话又文绉绉的,竟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温客行将叶白衣带到二楼,此时顾湘也回来了,看见叶白衣也坐在桌边。
“主人,你怎么把这个大饭桶也带过来了啊?”
温客行还没拿得及答。
“大饭桶?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叶白衣并不生气,他知道自己能吃,但少有人单独这么直白在自己面前讲出来。
“我叫顾湘,你还说你不是大饭桶,你知道你吃了多少银子吗?整整十五两银子,真是个绝世大饭桶!”顾湘十分惊奇地看着叶白衣。
“你家主人才给我这大饭桶结了十五两巨款的饭钱,我若跑了,你主人不是亏大了,是吧?温公子”这主仆俩倒是一样有趣,叶白衣向温客行抬了抬下颌。
“白衣兄真是见外,什么温公子,怎么小可连白衣兄一声温兄都当不起吗?”
叶白衣又被哽住了,他实在叫不出口,他叫人要么乱起外号,要么连名带姓,就连同他交情颇深的容长青,早些年也是连名带姓地喊。
温客行见叶白衣又卡住了,手上的折扇摇得愈发欢快,同时又用他那一双含情目直直地盯着叶白衣,直看得叶白衣招架不住。
“成了,温客行,别得寸进尺啊!”
温客行看着叶白衣微红的耳垂,心满意足地收了神通。
“白衣兄,不知你要如何报答在下啊!”
“不晓得你有什么愿望,我叶白衣倾尽全力,也定为你达成。”
温客行被叶白衣眼中的认真郑重惊了一下,为了一顿饭,十五两银子,许下这般重诺。
“可在下现在并无心愿,这如何是好?若是你我二人各奔东西,日后如何联络,岂不教白衣兄做了不守信用的小人。”温客行似是苦恼地皱了皱眉,却又不等叶白衣回答,旋及眉头便松开了,语气轻快。
“不如白衣兄与小可同行可好,侍小可哪一日有了心愿或是难处,白衣兄再履行诺言,如此可好。”
叶白衣心中无奈,什么话都让这伶牙俐齿的小混蛋讲了,还问他什么好不好。
“你们二人要去何处啊?”
“太湖,三白山庄。”
“正好,顺路。”
“哎呀!主人,大饭桶你们干什么啊!菜都快凉了。”顾湘说看便开始吃菜。
“白衣兄,请啊!”
温客行话音一落,顾湘便瞪大了眼晴,又看见叶白衣竟又执起了筷子开始吃,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顾湘属实未见过如此能吃之人,“大,大饭桶,你还能吃啊!”
“阿湘,没礼貌,怎么叫人呢?”
“唉,无妨,这样好得很,有趣!”
……
这样看,初遇还算美好,白衣兄,温公子,相处还算和睦,万万没想到––
“你个老怪物,大饭桶,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怎么没把你撑死!”
“你个小蠢货,难道那些东西你没吃,偏爱吃些甜食,今年几岁啊!一天到晚地念酸诗,扮风雅,怎么不见得教教你家那没文化的笨丫头。”
“你个蹭吃蹭喝的老妖怪还好意思说,我家阿湘哪不好了,就是跟你学坏了!还没文化,没见识,是谁这几天看什么都新奇?活像深山老林里出来的似的。”
一条林间小道上,一辆马车不紧不慢地走着,顾湘麻木地坐在车辕上,听着主人和叶白衣吵嘴。
没错,令顾湘万万没想到的是,初见还彬彬有礼的两个人会变成现在这一点就着,剑拔驽张的模样。
那叶白衣初见时,除了太太太能吃之外,看着也是个潇洒正气,随和有礼的人。再说主人,顾湘这么多年也着实没见过他这般活泼嘴毒的样子,似乎还乐在其中。另说一句,自一两天前二人不知怎么吵了一句嘴,然后便仿佛本性暴露似的,自此不停斗嘴,并且主人几乎没吵赢过,这着实令顾湘开了眼。
最后,顾湘万万没想到,倒霉的居然是自己,主人因为吵不过丢脸,先行解雇了车夫,赶车的活计落到了自己身上,虽说叶白衣也主动出来赶过车,但顾湘坐在马车中看主人和叶白衣不断斗嘴,好似没自己这个人般,实在受不了,便主动出来赶车。
然而,这并不是最严重的后果,
“你家那没文化的蠢丫头,笨丫头,竟连大字都不识几个,我老人家看你教这几天,恐是路边顽石都要生灵了,她也学不会,当真是心劳日拙,枉曲直凑这两个词成精。”
温客行气得直摇扇,头顶简直要冒烟,“阿湘,今天晚上再练二十篇字,背五首诗!”
蠢·顾·心劳日拙枉曲直凑·湘·笨,喜极而泣地答应了。其实顾湘完全没听懂那两个词的意思,只知道叶白衣在骂她笨。
顾湘面无表情地一鞭子打上马屁股,马车瞬间提速,听得车厢内一阵兵荒马乱,顾湘终于舒心一笑。
从此,顾湘过上了幸福快乐(水深火热)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