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了定心神,做完深呼吸后,才敢上前确认。等我看清时,我的心再次被狠狠地摔进谷底。
眼前的女人紧紧的抱着男孩,眼里的愁绪被爱意所代替,怀里的男孩没有像往日那样张牙舞爪,反而乖乖的躺在母亲的怀里,嘴角扬起幸福的微笑。
“啊!是你杀了他们?”
“魔鬼,你是魔鬼!”
“杀人了,杀人啦!”
我转头看向那个疯疯癫癫的婆婆,不知道为什么想要发笑,同时,我也笑出了声。婆婆被我吓得腿脚都利索了,跑得飞快。
我稳步走向那对子母,扛起他们,为他们寻个安身之地。
既然是我杀了你们,那就让我来赎罪吧。
……
“喂喂,你看那个疯子,来来回回好几趟了,难不成他全族都死了啊。”
“谁知道呢,他爱埋就让他埋呗。”
“对啊,刚好给我们省事儿了,不用干活咯!”
“……”
无数双眼睛弯成月牙状,嘴巴扬起不知名的弧度,在时间的推移下,话题四起,议论纷纷。
雪停了,路上积起厚厚的雪层,我蹲下捧起一把雪狠狠揉搓自己的脸。回头看,血花随着雪水渲染了乌达拉。
该回去了,该回家了。
哪里是家?哪里都是房子。
小姐在的房子——是家。
我猛然从雪地里爬起,迅速的跑回住处,慌忙的收拾好东西,准备与乌达拉辞别。
离开之时,我再一次路过了圆心台,我鬼使神差的往里走去。
夜里的圆心中央,屹立于此的天神,观望着整座城市,她的眉心是皱着的。
神也会哭泣吗?这个问题,现在的我找不到答案。
我往前走去,站立于其下,抬头仰望,原来神像是如此高大、庄严,庇护乌达拉的安宁。神,您在想什么呢?
脚无意的踢到了什么,发出声响。我蹙眉低头看去——长刀仍然在那里。
我捡起它,轻轻擦拭掉上面的血迹,为它找到了遗失的刀鞘。我捏紧了手中的刀,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
回去的路上,我没有和谁告别。独自一人踏上了回家的旅程。唯一不同的是手里多了把刀,像是心里多了点藉慰。
同来时一样的道路,我的心境却截然不同。像是接受了阿克查·姆大人的洗礼,通过了神的考验。
“你是从乌达拉来的吧?”
“嗯。”
“那你知不知道昨天被处死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我愣了神,尘封的记忆再次被唤醒。
等下次见面,我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
他冷冷的眼眸,同那天分离时的孤寂的身影相融合,落幕在秋的告白。
“我……我不知道。”
“孩子,你很难过吧。”
“孩子啊,回去吧,去找春天吧。”同行的老者抬起手轻抚过我的脸颊。
“维诺斯会陪着那个男孩的。”
未曾落下的泪,此时像是找到了发泄口,填满了整个身体。悲伤的情绪因血水的滋养在每一寸肌肤上疯长,将野兽围困在森林里。
在这一刻,我为这把刀想好了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