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轻身落地,却见到宫远徵房间还亮着烛火,空气里还有淡薄的血腥味。你悄声行至门前,伸手敲了敲,“徵公子,你睡了吗?”无人应答,却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徵公子,我有些事想同你说说,你睡了吗?”你皱了眉,房间里只有一人的呼吸,若真有歹人,恐怕......你正准备用力推门,门倒是自内打开了。
宫远徵身着单薄的贴身衣物,面色泛白,“什么事?”“你可还好?我闻到......”你话音未落,就见他将左手往身后藏。“你受伤了?!”你立即侧身进入他房内,四下环顾,没有打斗痕迹,只有绷带药物放在桌上。“何人伤你?你可看清他往哪边去了?”“你误会了,”宫远徵关上门,转身看向你,“是之前和无锋交手受的伤,今日忙着医馆的事务没来得及换药,现下伤口有些裂开了。”
“奥...奥......”你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好意思,一时情急,可需要我帮忙?上药这种小事我可以的。”宫远徵本想拒绝,又想到白日里宫子羽说你是他的随侍,面上泛起薄红,“那就......劳烦柳姑娘。”
你将宫远徵受伤的手放在腿上,宫远徵不自然的动动,觉得有些不合适。“哎呀别动,待会弄疼了你。”你一手药膏一手竹片,正要碰上伤口,见他不老实抬头瞪了他一眼,“听说,你和角公子一起杀了寒衣客。”
“恩,害怕吗?”
“怕?怕什么?”你放下药膏,开始给他手上缠绷带,“寒衣客?角公子?还是你?”
“宫子......执刃之前也说过,宫门如今也不安全,无锋随时都可能再次来袭,到时,死生难料。”宫远徵见你包扎完,收回手,开始整理桌上的药膏。
原来他在说这个,你假装害怕双手捂住了嘴:“真的吗?我没有想过......”
宫远徵起身将药膏放回柜子上,少年背影清瘦纤细,“执刃既将你交予我,你就是我徵宫的人,我定会竭力护你周全。”
年纪不大,非装老成,你只觉这宫远徵有几分可爱。“那我就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托付给徵公子了。”
“真不知道宫子羽发什么疯,你这么水灵的姑娘往徵宫那种毒窝里丢。”彼时你正给宫紫商染蔻丹,只差最后小拇指还空着,“我跟你说,宫二和宫三从小就是这副臭德性,大的死鱼脸,小的死鱼眼,哼。”
“可我瞧着,徵公子挺好的呀,生得也好看。”给宫紫商包完,你净了手对着窗外看自己染完的指甲,泛着光,柔和润泽。
“原来柳姑娘也喜欢长得好看的?”宫紫商反手用手背撑着脸,“想当初,我也是对金繁一见钟情,他虽然也对我有心,但是碍于身份,不得已不能表达对我的爱,”她一幅泫然欲泣的表情,假装伸手抹泪,“幸好,他最后还是看清了自己的心,有情人终成眷属。”
你从前只在话本上见过这样的爱情故事,如今听到当事人的亲身经历,很是新奇。“真哒!那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呀?是大小姐先主动说的嘛?”
宫紫商刚想开口,金繁就推门进来,打断了她的话,“你又在胡说些什么?”“谁胡说了,不知道是谁当时以为自己命不久矣对我真情告白,我......”“咳咳、行行行......”你看金侍卫对着大小姐毫无办法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柳姑娘,徵公子在院中等你,说来接你回去。”有侍女来传话,你才发现天色已晚了。
“徵公子,你看,我新染的蔻丹,好看吗?”你伸手到宫远徵眼前,十指纤纤如柔荑。“好看,衬你。”他嘴角含笑,“家里已经摆好饭了,走吧。”
“徵公子实在不必亲自来接我,让下人说一声,我自己认得路的。”
“顺路。如今无锋未除,还是小心些好。”
你笑眯眯看向他:“大小姐说你是臭德性死鱼眼,”宫远徵嘴角的笑僵住,眉尾抽了抽,“可这段日子我看徵公子分明是心思细腻,每日处理徵宫事务也是亲力亲为从不喊累。”听到你的话,宫远徵心下酸软,面上不显。
“我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别人怎么看,不重要。”
“也是,反正我是知道的,徵公子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