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令人艳羡之春敲响了临近的村庄。似是冬无意留下了痕迹，总是有几片雪花薄片散在壁炉旁。莫名的压抑。
在一个好与坏之间的季节，我去到了我本不该涉及的地方。石砖砌得很高，连父亲都只能在阴影的下面站着。
年幼的我总是那么敏感，在偷听到父母的话题涉及到“分开”这一词时，我会突然情绪失控，奔出家门。
“短暂的分开能够更好地……”
身着比较正式的服装的男人站在父母的旁边，他笑着让我的父母分开。我握着我的项链，没有说话。
意识到说话声音大了点的大人立刻望向我，生怕我耍脾气直接离开。我疲惫地靠在门口高大而威严的神像上，并无多言。
他们变得毫无顾虑，开着大人们的笑话，讲着大人们的话；这没有不妥的地方，但我还是感到几分压抑。
“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成为大人呢。”
这是父母经常念叨的话，年幼听不懂，只知道笑，讨父母开心。我似乎发现，自己的动作与心里想法完全不一，我无法控制我自己。
我就像被折去翅膀的鸟，在悬崖之上静静等待生命终结。
人是人，鸟是鸟，终是有区别的。
“长大，长大……”我用还未完全褪去稚嫩的嗓音说着“长大”。也许，长大并没有过渡的过程吧，只是原本居住在身体里的原住民杀死了另一个人。
人生性自私，我也是。
“抱歉，打扰一下。孩子，你在我腿上落泪很久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才感受到自己的面部满是泪水，似乎是童年的“我”落下的泪。
抹净碍事的泪水，我抬头直视那座雕像，我对是“雕像说话”的这件事深信不疑。但我惊讶地发现，往日能够展露出各种夸张表情的脸只剩下了“冷漠”这一种情绪。
雕像活了过来。她轻轻抚摸着我的脸，试图想让我像童年那般笑，却无济于事。
“我很抱歉……”
“为什么要道歉，我变成大人了，这不是件好事吗？”
她摇了摇头，我似乎看见了雕塑的几缕金色发丝反射出光来。很美，我从没见过。
“大人，小孩，以前又有何不同呢。是我带来的厄运。”
“他一直在劝我，可是我还是违背了旨意。”
“我选择的村庄啊……”
她并无过多惋惜小孩的减少，而是忧郁地摸了摸土地。
我勉强扬起了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揽起了一只潮湿的小鸟尸体，默默注视着她的行为。
“你叫，妮可·布翁尼对吗？”
我一怔，雕塑所道出的名字正是前几年死去的朋友的全名。
因为好奇与担心这怪异的“人”会对她的魂魄做什么，我做出了我到现在还在后悔的事情。
“是的，我就是。”
雕塑点点头，恢复了刚刚静止的动作。我才下意识望了望周围是否有人。
“妮妮，妮可？”
我瞬间清醒，父母站在我的面前，面上浮现着急的神色；周围人也很多。
“我没事。”
不过，我是谁？
是的，我是妮可·布翁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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