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爱·守护》第十一章
晚上意映跟着涂山璟回到轵邑的涂山府，小夭因为要陪玱玹继续留在紫金顶。
季春之月，十八日，西延王宣布定孟夏望日为吉日，上紫金顶祭祀。但是筹备差事却交给了五王德延。守着神农山的玱玹又被敲打了。
一时间，西延王要立五王为储君的消息传遍大荒，氏族权贵纷纷携带重礼前来恭贺他。紫金顶却门厅冷落。小夭很是担心，每日更加勤于练箭。
也不怪她着急，此时各大氏族都忙着拍五王的马屁，没人敢明面上站在玱玹这边，除了涂山氏和暲氏还有西陵氏。丰隆虽然支持玱玹但是他还不是族长，并不能完全代表赤水氏。辰荣馨悦虽心悦玱玹，此时却不能明面表态的。
意映一个人住在园子里，表面上则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背地里意映安排她的人配合良王孙趁着此时鹬蚌相争，他们渔翁得利。
良王孙表面帮他父亲五王秘密接见中小氏族，拉拢之意。其实是趁机要求他们把底下奴隶全部改为工人，签署工人待遇协议，并承诺百年不许变。那些氏族只以为这些都是五王的心思，谁敢违抗，还要赞一句五王爱民如子。当然此举氏族表面不敢言语，心中必定有怨气，再加上五王平日对他们本就瞧不上，自然心中难免偏向玱玹。也算间接帮了玱玹一把。
对于西延王最后选谁其实都还好，因为无论他选谁，坐镇背后的都是西延王他自己，真正想统一大荒的是西延王他本人。无论他选谁，都只是他想收拢天下的工具罢了，只是他选一个趁手的罢了。
对于良来说，谁当王和他也没多大关系，他生母只是一个普通侍女，轮到谁也不可能轮到他，如果是五王即位，那么他反倒危险，始冉和其他几个兄弟都不会放过他的。
而且良王孙很是通透，他说西延王如果想选他父王早就选了，不会等到现在，他爷爷这是在等玱玹羽翼丰满。与他相处久了意映对他越来越欣赏敬佩。
孟夏之月，十一日，暲氏族长宴请玱玹，赤水丰隆、涂山族长璟、西陵淳、鬼方氏使者都出席了这次宴会。
暲氏与玱玹是姻亲关系，西陵氏族长是玱玹的堂舅，涂山族长是玱玹的妹婿，鬼方氏在玱玹婚礼上也已隐约表明态度，赤水丰隆在这个微妙的时刻，仍然出席宴会，必然有赤水氏与中原首领辰荣氏的授意。
整个大荒都沸腾了，古往今来，四氏家第一次联合，明确支持一个王子的储位之争。
两日后，中原六大氏族的五氏族联合宴请玱玹，同日出席的还有三十个中氏族，四十个小氏族。
意映去找馨悦，问：“今晚宴会，你怎么不去？”
馨悦说：“我哥哥已经秘密去见六大氏族的樊氏，樊氏大公子的未婚妻因梅林事件被玱玹所杀，心有怨气，但现在中原氏族生死存亡关键时刻，樊氏族长只要不是糊涂人，都会去的。”
意映问：“西延王问玱玹和五王，假如你是西延国君，你会如何对待中原氏族？只要将他们二人当日的回答悄悄告诉各大氏族，他们必然会选择支持玱玹。”
“你说的对，神农战败后，中原氏族一直被西延王逼压的喘不过起来。若是五王继位，中原氏族只会更无出头之日。”馨悦好似想起幼时西延城为质的那些年。
意映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就算你不出现，若是玱玹输了，整个中原氏族的结局都是一样的。而且玱玹一定不会输，馨悦你相信我，与其躲在背后帮他奔走，不如直接去宴会向中原氏族表明你的支持，这是你最后收回玱玹心的机会。”
馨悦虽躲着不见玱玹，但是背后秘会各氏族夫人小姐，默默为玱玹做了很多事。意映知道西延王必选玱玹，还是希望帮助馨悦一把。不然，玱玹继位后就算不会对馨悦怎么样，但是心一旦冷了，就连敷衍恐都不会了。到那时候就算她贵为王后，依然不会幸福。
“可是……”馨悦还是有些犹豫。
意映说：“别可是了，就算你不信玱玹，也应该相信你哥哥。西延王在泽州没有杀玱玹，反而放他回来就已经说明一切，他只是在考验玱玹，你帮他过了考验，日后玱玹登记你必是唯一的王后。馨悦相信我，你一定能成为王后！”
“好，我去！”馨悦既已下定决心，立马换上精致的衣裙，跟意映一起赶去赴宴。她二人到时，樊氏族长已经出现。璟和丰隆包括鬼方使者都在。
众人见辰荣馨悦出席，均是大喜，这已默认小祝融选择支持玱玹。玱玹看到馨悦，震惊过后只剩喜悦。意映见他俩有话要说，马上识趣的离开，去寻那个神秘的鬼方使者身影。
不知为何，意映总觉得那个鬼方使者好像故意躲她，她一靠近他马上就闪到别的地方了。寻了一圈没寻到，只好去找馨悦。馨悦向各大氏族打了个照面就带着意映一同离开了。她们身为女子不必与他们在此推杯换盏，但仅这一个照面对玱玹来说就足够了。这是神农后裔辰荣氏的表态。
还在背后观望的氏族闻声后，纷纷赶来，整个宴会进行到后半夜，中原七成中小氏族均到场。
几日后，西延王住进紫金顶，为祭祀做准备。紫金顶所有守卫全部换上了西延王的人。这是多么不信任玱玹啊。
离祭祀越来越近，玱玹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每日忙的团团转，祭祀前一晚他反倒安静了，派了暗卫唤了意映过去喝茶。
意映没有理会殿内跪着的禺疆潇潇等人，直接坐到玱玹的对面。正正经经的喝了几杯茶然后点评说：“茶不错。”
众人见玱玹并未责怪意映的无礼，心中唏嘘不已。
潇潇恳求道：“还请殿下早做决断，我等誓死追随！”
玱玹让他们起来，他们不动，玱玹只好什么也没说，静默了一会。端起意映给他倒的茶喝了一口，淡淡的说：“在这个时刻，也唯又你是一点儿都不担心。”
“我需要担心吗？第一次见殿下，我就知道殿下必是帝王最佳人选？”意映淡淡的回道。
“你就这么相信我吗？我都不相信自己会做出什么选择。若是我输了，五王可不会放过你。”毕竟带着玱玹逃离泽州，意映可是出力不少。
若是五王继位，她大不了回清水县就是，有什么怕的。
意映笑笑说，“殿下心中早已运筹帷幄，不是吗？放心吧，西延王选的人是你。不是因为他顾念旧情，而是因为他的野心，一统大荒的野心，他必然会选你。就算你用兵把他给围了，他心里可能还欣赏你的决断呢。”
又对潇潇他们说：“你们也别跪了，跪多了腿麻，明日还用的着大家呢。既然都誓死相随了，就该相信你们殿下！不要逼他！”
意映看向玱玹，坚定的说道：“就像我一样，我相信你一定输不了！”
玱玹众心腹震惊，又看看玱玹一脸笑意，别人不知道涂山影，潇潇可是知道的，这位涂山小姐实际就是已故的防风意映，是暗阁的主人，从帮助主子躲避逍遥丹开始，就默默支持主子，暗阁的消息都是她负责接洽的。
这位小姐成为涂山影后多次帮助主子脱离危险，对主子的情真意切，几十年来不求任何回报。此刻她如此说，应是获得了什么消息，立马放下心来。带着众人离开。
禺疆还想说些什么，看到潇潇都离开了只好也退了出去。
玱玹嘴角一笑，说：“我考虑好久最终还是决定堵一把。没想到被你一语道破。我叫你来，只是想听听你的想法，加固自己的决心。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意映也会意一笑，知道他已经做出决定：“是你不会让自己失望。”
玱玹如果真起兵弑君，那才好呢，西延王族必然要乱上一乱，那么他收复权利怎么也要个几十年，再去发兵攻打皓翎可真就要延迟个百年了。可惜了，他不会那么做。也挺庆幸他的仁善，这表明他会是一个好的帝王。
意映被留在紫金顶，她就静静的等着，第二日祭祀开始，小夭换上士兵的衣服悄悄跟了过去。意映只能在宫殿内等着。
午时之后，小夭带着西延王回到紫金顶，意映在院中正好遇到。西延王头上，王冠已无。意映就已经明白了，现在他已经传位给了玱玹。
“涂山影见过西延王。”意映乖乖行礼叩拜。
西延王很是平静和蔼的说：“涂山家的丫头，起来吧！”
意映起身后，很是恭敬的退到角落，想着等他们进入殿内她就准备离开。结果西延王叫住了他。
“上次在泽州，可是你陪着玱玹一起来的。”西延王和蔼不失威严的声音传来。
意映恭敬的回答：“回陛下，小女是陪着王姬嫂嫂一起去的！”
“是个有胆魄的丫头。”
意映回道：“陛下谬赞！”
西延王没有说什么，走到院中的塌上坐了下来，然后让小夭先去换衣服。却没有让意映离开，意映猜他是想单独留她问话。意映只好向西延王走近一些，继续站着。
“大明宫我去看了，建的不错。”
怎么突然问起大明宫了？意映不解，镇定回答道：“玱玹殿下修建的大明宫，小女也有幸见过。宏伟壮观！”
“若没有你帮他，他可是建不成那样。”
意映想看来西延王是知道她帮忙建大明宫的事了，这事除了玱玹这个阵营的人，其他是都不知道的。西延王果然厉害。意映不能露怯，强装淡定的回道：“小女只是出了点微博的钱财，不敢当。”
西延王看了一眼意映，说“我今日已传位于玱玹，他已经是新的西延国国君。你这么帮玱玹，可是想嫁与他。”
意映忙回到：“不是，小女绝无此心。”
“那对玱玹无心，可是对我的另一个孙儿良有心？”
意映闻言立刻跪下，解释说：“陛下的意思民女不明白。小女与他们仅仅只是混个脸熟而已。因为族长哥哥而认识嫂嫂，小女偶尔陪嫂嫂来紫金顶小住些时日，与玱玹殿下并无交集。小女与良王孙殿下也不相熟。”
西延王该不会怀疑她在玱玹和五王孙之间左右逢源吧，看他只是问是否想嫁玱玹，估摸着西延王也只是听到那些流言，以为她和馨悦一样是想嫁给未来的帝王。还好没怀疑她在背后搞事情就行。也是，他们的眼中可不认为一个女子有大志向，最多以为她想嫁个如意郎君而已。
西延王语气柔和的说：“不必紧张，如今我已不是西延王，起来说话即可。即对他们无心，那是属意赤水丰隆吗？”
老西延王这是什么意思，为啥一直揪着她的婚事不放。玱玹故意放出流言可能也是为了帮意映掩饰，这样意映就可以在暗处帮他。但是流言传久了就怕成真的就不好了。为什么想不通，此时先想法子解除西延王的猜忌才好。
意映回道：“小女年龄尚幼，除有些顽劣外，并无婚嫁想法。”
西延王淡淡说：“你不必拘泥，不管怎么说，我都要谢你成全了小夭和他心悦之人。涂山璟是个不错的夫婿，你能放手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丫头。我现在已经不是国君，你可平常说话。若再有心意之人，我也可成全与你。”
意映震惊，西延王远在西延，居然会知道她是防风意映。赶忙磕头认罪，说：“陛下莫怪，小女不是存心欺瞒，只是过去的都已埋葬。现在小女只是涂山影，是涂山族长的妹妹。现在的生活就很好，涂山影很是满足。”
西延王闻言，重新审视起面前这个普通的小女子。有样貌才情，又有胆魄见识，最重要的是她曾经有一段人人称羡的婚事，却能说放弃就放弃。见她说的不似有假，观面色确是一个坦荡的丫头。便挥手让她退下了！
……
西延王退位后就住在了紫金顶，让玱玹搬去原神农王所住的宫殿。晚上潇潇来找意映，说玱玹让她去大殿等他。
意映到的时候，玱玹所有的心腹都在，等玱玹和小夭走进殿内后，众人一齐朝着玱玹跪下，喊到：“贺喜陛下！”
意映无奈只好和众人一齐跪下。这是什么意思没去祭祀典礼的也难逃一跪啊。
玱玹请众人起身，然后说了些感谢的话，命侍女斟酒，与众人同饮一杯。众人知道玱玹今日事忙，纷纷请辞离开。意映也决定离开，却被玱玹留了下来。
原来玱玹晚上邀请了丰隆、璟他们一同庆贺，意映作为璟的妹妹，哥哥嫂嫂都在，她独自回去也不太好。
玱玹拉着小夭并排走在前面，意映跟在后面，一同走进殿内时，意映有种前面是一对青年帝后的错觉。
意映仔细观察，席上已经坐了五个人。左边是丰隆和馨悦。右边是璟、西陵淳和暲淑同。看到玱玹，众人起身行礼，玱玹示意不必多礼后，便向正中走去，下意识地就招手让小夭坐他旁边。
可此时，小夭已经站到璟的身边。所以，玱玹的正面就变成了意映。玱玹余光看向小夭，众人则是震惊的看向意映，意映想糟糕误会了。
环顾了周围，直接走到馨悦的边上与她同案而坐。意映对馨悦笑笑，馨悦小声说：“你也可以做我哥哥边上。或者……”
这是吃醋了啊，意映赶紧哄到：“好妹妹，这里我最欢喜的只有你。”
馨悦轻哼一声，意映明白馨悦这是懂她的意思了。就算所有人都以为意映喜欢玱玹，馨悦也是不信的，她俩个可是损友闺蜜。意映喜欢什么样的她太清楚了。绝不可能是玱玹那一款的。
丰隆对玱玹说：“鬼方氏的人已经离开了，他们一直行事诡秘，不参与大荒之事，所以……你别见怪。”
玱玹说：“怎么会见怪？他们可是帮了我大忙。况且都知道他们的行事风格。”
玱玹站起，举着酒杯道：“多余的话就不说了，诸位，谢谢！”话毕一饮而尽，躬身作揖。
众人忙起身，喝酒还礼！
玱玹落座后，众人才落座，之后便是放松的聊天，玩笑。
大局已定，众人心情愉悦，不知不觉，几坛酒都已喝尽。玱玹与丰隆、淳他们聊的热络。小夭与璟多日未见，二人甜蜜叙话喝了不少酒。意映只喝了几杯，大部分时间都在吃菜。
馨悦说：“今日不嚷着减肥了，吃这么多。”
意映一听，才发现她一个人把面前的菜消耗了大半，确实不能再吃了，不然明天就要早起跑步才能消耗掉。美食误人啊！
“还好有你提醒，不然又要多长肉了。”然后放下筷子，与馨悦喝酒聊天。
馨悦笑笑，只有女孩子之间才懂，要想做个美人是多么辛苦，第一要忍的就是这口腹之欲。
淳和淑同喝多了酒，让璟抚琴，璟也是喝了不少，开心的喊道：“拿琴来。”
淳说：“早知道把璟灌醉就能听他抚琴，我们早该灌他。”
侍者捧了琴来，璟抚琴而奏，说到：“影儿，你来唱歌。”
意映酒喝的有些上头，才发现他在弹的是《水调歌头》。这歌意映最喜欢和邶一起弹唱，这一段时日与涂山璟待在府中无聊偶尔弹唱，思念各自心中之人。
意映拉着馨悦说：“这歌你也会，咱们一起唱吧！”馨悦心情不错，没有推拒，二人一起唱了起来：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清天。
不知天上宫阙，
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曲过后，意映有些嗨，说：“再来一遍，大家可以一起唱。”
丰隆看这样子就知道不好，赶紧阻止说：“可以了，璟别陪她胡闹，她疯起来很可怕！”
淳还沉浸在音乐中，说：“此曲只应天上有，再唱一次又何妨。”
丰隆说：“你是不了解她，再唱就到了疯的时候了。”
淳打趣道：“丰隆倒是对影很是了解吗？”
淳也有些喝醉，说完就后悔了，涂山影跟玱玹的关系他也早有耳闻，赶紧看看玱玹，发现没有变化，才放下心来。
意映听丰隆说她要发疯，也才意识到，这里不是她家院子。忙起身告辞：“我有些醉了，诸位失陪一下。”
意映在侍女的带领下出了宴席，在殿外一处凉亭坐着醒酒。看到天空中一轮满月悬挂空中。意映拿出珍珠发簪，拍了拍，得到回应后，说：“今天是满月，好想你！我想唱歌给你听，明月几时有……”
两刻之后，众人从殿内陆续走出，丰隆来到凉亭边上，见意映倚栏似寐，喊道：“你怎么在这里，璟带着小夭回去了。”
意映睁眼回头，见是丰隆，把珍珠发簪带回头上，说：“估计以为我先回去了。没事我一会酒醒了就回去。”
“要不我顺道送你吧。”
意映问：“你不等馨悦了吗？”
丰隆道：“我看馨悦还要和玱玹腻歪一阵子，我就不等她了，玱玹突然继位，族里肯定措手不及，我需要早日赶去赤水。”
意映表示理解：“你走吧，我等馨悦一起。”
丰隆道：“你是等馨悦，还是在等玱玹。”
意映一听这话就来气，说：“不用你送，我自己回去。”
意映晃晃悠悠的起身，就要自己走。丰隆让侍女扶着，送上他的云辇。丰隆坐上云辇便命人起程。说：“别逞强了，酒量差的很。一喝醉了就发疯，我最不喜欢你这样。”
意映靠着马车上，含糊的说：“我醉我的，我疯我的，又不要你喜欢，有馨悦陪我一起疯就够了！”
“既然在乎馨悦，那就别接近玱玹。”
意映说：“天地良心啊，我发誓，我就是喜欢一条蛇都不会喜欢玱玹的，否则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丰隆闻言一笑，道：“那是再好不过了。”
果然在丰隆的世界中，最在意的就是馨悦这个双胞胎妹妹，他为了她可以去杀小夭，也能去战死。现在大局已定，意映的下一步做的就是和玱玹对着干了。
丰隆把意映送回了涂山府，在静夜的搀扶下回到房中，一挨到床就直接躺下。
“你这是喝了多少酒？”
意映睁眼，看到是身着黑衣的邶，坐起身来一把抱住他，说：“想你了！”
“我也想你！”邶温柔的说道。
邶轻蹭脖颈，嘴角微笑，听到均匀的呼吸声，便知怀中之人已入睡，帮她拆去头饰，托着后脑慢慢放到枕头上。
去隔间端来清水帮她洗去皮肤上的胭脂水粉，小丫头说过睡觉前一定要卸妆，不然容易起痘。这几十年来，小丫头每每回家累了，都是他这个相公代为卸妆。
用细棉布沾着卸妆膏涂在小丫头的额头，面颊，下颚。双手打着圈，从额头开始按摩，然后是眉毛、眼睛、鼻翼、脸颊、下颚，按到穴位之处会轻轻用力，打圈，点穴，按摩，提拉。几十年来相柳这套美容手法已经十分熟练。
女子美容养颜的东西很是精细复杂，相柳也是与小丫头成婚后才知道，只护肤就有十几种东西，有卸妆的、洗脸的、补水的、乳、霜、精油，等等。化妆的就更多了，光口脂的颜色就有好几十种。若是别人恐难分清那些胭脂膏子，但是他有九个脑袋，一个脑袋记个两三样很是轻松。就这按摩手法他看小丫头自己做过几次就记在心中。
平日里小丫头都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只有很累时，他才能得以施展此项护肤绝技！每次看到她熟睡的容颜，手指按摩着每一个毛孔穴位，听着轻缓的呼吸声，相柳就很是安心。这就是他快乐的小日子！
相柳最后给意映涂上养肤精油之后，施法将东西收拾好后，微笑的说了一句：“也只有我才能分清你这些瓶瓶罐罐。”
收拾妥帖后，便在意映的边上躺下，闻着他亲手选的茶花香慢慢闭上双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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